“咚咚咚——”那是密集的踏步聲,不是來自人類而是四組而行身體更加沉重的生物。
“——!”潔白的身影出現在了道路的另一側,攔在了奧尼爾的面前。那是因為地道無法容納,所以被米拉安置在村長家後院當中的小獨角獸。
它機警地反應過來,甚至比起很多人都更快察覺狀況地當場轉過了身用屁股對著奧尼爾。
接著往下一壓,後半部身體躍了起來。
數百千克重的馬匹。
後踢可是能把牆踢倒的存在。
這一記閃電般的踢擊穩穩當當地命中了飛奔的傳教士。
“咚!!——”灑落鮮血劃出一道拋物線,骨頭被踢碎的傳教士向著賢者飛了回來。
而他垂下劍尖,壓低了重心。
然後,一步向前。
“鏘——!”
半空之中被斬斷的身體鮮血四溢,而寄生蟲在意識到宿主死亡之後迅速地蠕動著抽出了無數的觸手打算縮回到堅固的黃金外殼之中,卻被賢者以連貫而又準確的第二次斬擊直接把金質的外殼也劈成了兩半。
“啪嗒!”“嘭——”“嘩啦——”
“米拉沒事——嘔、嘔——。”跑上來關心的艾吉和咖萊瓦兩人在看到這血肉模糊的一幕之後先後扶著地面也吐了起來,而滿臉蒼白的洛安少女連回應的力氣都沒有,擦著嘴角整個人癱坐在地上試圖離嘔吐物遠一點卻又差點沒趴下去,璐璐迅速地收好腰刀跑過來扶住了她。
“我沒事。”白髮女孩喘了好一會兒之後逞強地搖了搖頭,而沉默的原住民少女則是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
“這下,應該是,死透了吧。”阿方索教士臉色蒼白地捂著口鼻走到了亨利的旁邊,浸在仍舊散發著霧氣的血液之中的,是米白色彷彿樹根一般有著無數密密麻麻分枝的寄生蟲本體。
之前在地下因為能見度和時間的關係沒能仔細觀察,現在可以清晰地看出來在切口截面的黃金錶層之下,還有一層顏色略微有些區別,應當是真正外殼的存在。
而在這裡頭保護著的,就是如同蛞蝓一樣的寄生蟲本體。
“好長、好惡心。”走過來的咖萊瓦瞥了一眼寄生蟲。“唯一神在上,奧尼爾兄弟,一路走好。神國大門將為你開啟,在那萬福與慈悲之地你將獲得救贖與寬恕,啊,神啊,請原諒你忠誠僕人一瞬之間的迷茫,接受你的信徒吧。”而艾吉則是開始祈禱了起來。
“從長度來看,是覆蓋整個脊柱的麼。”賢者用克萊默爾的劍尖挑了一下寄生蟲細長的奶白色身體。
“咳咳,謝謝老師。”而終於喘過了氣的米拉站了起來,對著亨利開口,後者頭也不回:“該謝謝你的小獨角獸才對,作為謝禮,你糾結了這麼長時間的名字,給她取一個如何。”
“我很不擅長取名字啊。”洛安少女嘆了口氣:“嗯,嗯,也謝謝你,小傢伙。”之後摸了摸湊了過來親暱地蹭著她的小獨角獸。
“附近哪裡有鏟子。”阿方索教士開始指揮起艾吉和其它一人去尋找工具起來,悼詞已經唸完,總不能曝屍荒野。他們打算清理埋葬,而賢者則是將寄生蟲從血泊當中挑了出來,開始在一旁研究起來。
從身體結構來看0,他的推測應該大半是正確的。
這是一種特殊的會吸食魔力的寄生蟲,相比起吸血鬼之類的生物,它在某種程度上要更加“無害”一些。因為魔力喪失的人並不會直接死掉,比起失血要更安全一些。但以奧尼爾為例的話,這種寄生看起來卻有些霸道過了頭。
從生物的角度來推測的話,如此直接又快速地損害了宿主身體健康的行為,對寄生生物而言是應該不利。寄生生物也許會造成宿主的虛弱,但死亡通常是很長時間,等到它們已經足夠成熟不需要宿主的時候才會發生。而考慮到生物體的魔力是慢慢凝聚的,如此快速破壞宿主身體的行為,顯然對於寄生蟲而言也並非正解。
那麼這麼看來的話,它會選擇這麼做,應當是因為被包裹在布匹當中囚禁,感受到了不自由和威脅而產生的自衛反應吧。
換而言之,奧尼爾傳教士面臨的情況完全是因為他自己的緣故——但這種有些絕情的話,賢者是不會當著阿方索等人的面說出來的。
面對未知一瞬間的貪心引來了自身的毀滅,類似的案例從來都不少見。但這並不是可以拿出來擺高姿態冷嘲熱諷說別人做法有誤彷彿自己從不會犯錯一樣的行為,因為即便是身為賢者亨利·梅爾,面對這次的情況也有些措手不及。
是人都會犯錯,即便是他也不是萬能的。
“抱歉了,謝謝你。”亨利對著死去的奧尼爾簡短地致意了一下,儘管可以找出來很多理由解釋,但他沒能救下這個人確實是事實。但他的犧牲也讓他們明白了一點關於這些寄生蟲的事情,而根據典型寄生生物的作風,再聯絡到地下的那些軍械庫,賢者忽然意識到情況也許並不是那麼地簡單。
“你是說,共生嗎?”阿方索陷入了思考。
“......這裡的村民,和寄生蟲?確實,提供黃金用以購買裝備,買賣的過程當中黃金傳播出去,就等於完成了種族的繁衍擴張過程。”年長的教士連連點頭。而旁邊收拾屍塊的艾吉在途中吐了好幾次變得臉色蒼白,最終坐在了旁邊曬太陽,還是咖萊瓦挽起了袖子和另一名傳教士一起埋葬奧尼爾。
“那麼,那些也許是村民的,會被熱量吸引的存在是?”爬起來的米拉閉上眼睛不看奧尼爾的屍體,問向了亨利。
“不知道。”賢者搖了搖頭。
“也許,神社那邊留存的記錄會有我們需要的答案。”
“不論如何,那應該是我們的下一個目的地了。”他這樣說著,而眾人一起轉過了頭,看向璐璐說的神社所在小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