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全部寫在了卷宗上,請過目。”亨利從隨身的腰包裡頭拿出了紙卷,而一名親兵走了上來接過了它。他沒有讓賢者靠近,因為儘管是輕武裝他們也仍舊帶著匕首,小心大意的話,要是他是個刺客就會出大問題了。
親兵把紙卷轉手遞給了伯爵。
“.......”英姿勃發的勒溫南伯爵解開了繩結,會議室內隨後陷入了相當長時間的沉默之中。他看了好一會兒,眉頭越來越緊。
“原來如此,這麼看來鄙人抓捕的只不過是其中一個嗎。沒有想到這腐爛的部分已經如此根深蒂固。這個好小夥子有膽識啊!將交易地點和時間還有遺失的物資盡數記得,這可是確鑿無疑的證據,涉案人員也全都明白了——嗯、嗯,甚好甚好,之前抓捕時鄙人還十分頭痛,現在看到麾下仍有這麼正直的部下存在,寬心不少。”勒溫南伯爵磨蹭著下巴的鬍鬚點著頭這樣說著,而他的話語也使得周圍計程車兵們連連點頭。
“這位好小夥子,現在可是在靜養中啊?”他開口問道,而亨利點了點頭:“是的,他被追殺惡人所傷。重傷不已,此刻仍舊在北方的歐伊納裡小鎮休息,在拼盡一切跟我們說完訊息過後,就再度陷入了昏迷。醫生說——”
“只怕是撐不住了。”賢者垂下了頭,表情沉痛。但身後的咖萊瓦和米拉對視了一眼,都是從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疑惑。
‘歐伊納裡是哪兒?’咖萊瓦看向米拉的眼神之中明明白白地寫著這幾個字,但洛安少女只是示意他別有其它動靜。
“是這樣啊.......”伯爵嘆了口氣,然後晃悠著走了幾步,像是失去了魂魄一樣癱坐在椅子上。
“何等可敬的忠賢之士,但卻落得如此下場。”他用唏噓的語氣這樣說著。
“大人節哀,吾等不會讓他的死白費。”而旁邊的軍官們也適時地開口。
“唉,甚好甚好,有你們在,鄙人便還有前進下去的信心。”
“不提這個了,值得信賴的傭兵啊,獎賞你們需要多少——”伯爵開口說著:“儘管提吧,這珀尤斯堡壘雖說軍費緊張。但即便是從鄙人自己的財產當中拿出獎賞來,也絲毫不會委屈你們的!”
他如是說著,而賢者點了點頭,說出來的數字卻讓伯爵也瞪大了眼睛。
“你這也,太貪得無厭了吧,傭兵!”剛剛開口表達信心的軍官有些憤怒地叫罵著,而旁邊的軍官則是勸解了他:“他們畢竟是傭兵,不會做無償的事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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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分鐘過後,拿著裝著20個金幣的錢袋,亨利、米拉還有咖萊瓦離開了堡壘。
“為什麼要撒謊?他明明熬過去了啊,而且地點也不對。”他們從西側的小道向著旅館方向前進,而洛安少女謹慎地用亞文內拉語如是開口問道,賢者聳了聳肩:“知人知面不知心,而且在場的人也不止伯爵大人一位吧。”
他回答用的是拉曼語,這是照顧到咖萊瓦想讓他也能聽得懂。
而年青人雖然笨拙但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他點了點頭:“原來如此,避免他們派人繼續謀害那個人。”
“那麼錢也?”米拉也換成了拉曼語。
“伯爵大人都這麼慷慨了,我們又受之無愧,為何不呢。”亨利再度聳了聳肩:“而且啊。”
“膚淺又貪財的傭兵,不是最好對付的麼。要是真的是完全一腔熱血滿心正直,人家就不會那麼輕易放我們走了。”
“——雖然我是想這麼說的,但看來。”
“20個金幣可能要得有點太多了。”
小巷的陰影灑落下來,前方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群傭兵打扮的人。
“咻——”米拉警惕而咖萊瓦慌張地回過了頭,身後也出現了一些同樣是這種打扮的人,封鎖住了退路。
“怎、怎麼回事?”年青的搬運工緊張兮兮地抓住了他的廉價匕首。
“沒怎麼回事,滅口而已。所以我早就說了。”亨利的眼神變得冰冷了起來。
“這件事會有一個老套又無趣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