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是不會說謊的,因為它們明白只有真相才能令人狂熱地信奉。要論操縱人心,任何政客都比不過這些傢伙。”她的聲音逐漸遠去,而海米爾寧繼續眨著眼睛努力適應著黑暗。
“我就讓你自己好好消化一下吧,年青的騎士。這對你來說也算是一件好事,若是仍舊懷抱半吊子的覺悟戰鬥的話。”
“你遲早有一天會死於自己的優柔寡斷。”
“等你冷靜下來的話,來海茵茨沃姆的傭兵工會找我。那麼,再會了——”聲音消失在了黑暗之中,疲憊不堪的海米爾寧眨了眨眼睛,而等到他總算回過神來的時候,一陣嘈雜的聲響也在面前出現。
“團長!”舉著火把的阿西奧大聲叫了一句。
“你跑哪去了啊,足足消失了一整天!咳咳咳——”利卡多喘完一口氣緊接著又咳嗽了起來。
“一整......天?”海米爾寧愣愣的,他的眼睛迅速地適應了火把的光芒。
“唯一神在上,這裡是發生了什麼,你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被雷霹了嗎?”火光著涼了地面上的大坑,焦黑的痕跡和充滿魄力的衝擊讓海米爾寧一再確認剛剛發生的事情並非幻覺。
“這什麼鬼東西——”“別碰!”阿西奧靠近了地面上某種黏稠的殘骸下意識地就要用劍去挑,而海米爾寧開口阻止他的一瞬間他已經用劍尖觸碰了一下。
“滋——!!”“他媽的咋回事!”被劍尖戳開的黑色半透明殘骸流出的液體直接腐蝕了周圍的雪和泥土,而阿西奧拿去挑的劍尖也在一瞬之間被鏽蝕幹勁,整把劍因為他的好奇心而變成了圓頭鈍尖。
“天.......這到底?”饒是一向不正經的利卡多,這會兒也只有滿臉的呆滯。
“這你幹掉的?”騎士們滿臉呆滯地望向了看起來經過一場大戰的自家團長,而海米爾寧撐著盾牌站了起來,無奈地搖了搖頭:“可能麼!”
“那是?”
“就當我是被路過的神仙給救了吧,我自己也還搞不清楚狀況。”頭腦混亂的他胡亂地搪塞了過去,然後才重新提起了剛剛的話題:
“一整天是怎麼一回事?蓋多呢?”
“誰知道啊!這問題不該問你嗎!”利卡多顯得沒好氣:“昨天晚上一起撤退的過程當中一眨眼你就不見了。只有一個方向的單行道上誰知道你到底跑哪去了。我們沒得選只能繼續前進,後面就遇到了失散的友軍。蓋多那邊已經交給那邊在照顧了。我們隨著友軍去到了附近村落之中整點,然後才重新回來找你,路上順帶把那頭怪物也給幹掉了。”
“對了,說起來這個——”利卡多忽然打了個響指。
“那裡頭有個人說是跟你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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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長的跋涉,迴歸到那座作為臨時駐點的小村子時,已經是第二天的早晨。
幾乎是剛剛進村子他就看到了她。
穿著白色的教會服飾,正拿著一本書,在為村子裡的幼童們講解知識。
惡魔的全知全視,讓人感覺有些渾身顫慄。
可僅在這一瞬間,他卻有些慶幸這一事實。
至少她是真正存在的。
與那幻境之中一致,她切切實實地,身處此地。
黑髮的女孩撫起了一側的頭髮,緊接著講完了最後一段,合起了課本。
不經意地抬起頭那一瞬間,與站在不遠處入口方向的他對上了眼。
“啊——”
“好久不見。”她把書本抱在了懷裡,對著他微微一笑。
“海米爾寧。”
“賢者——”遠方某人忽然用拉曼語叫出了這個稱呼。
“賢者小姐——”兩人一起回過了頭,緊接著有一名少年拿著一本破破爛爛的筆記本跑了過來,朝著她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