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有什麼不好的嗎?”而當過去他問向她時,那有著閃爍靈魂的女孩是這樣回答的。
“人生本就是難以預料的,即便初衷是由別人給予你的,做與不做的選擇卻是由你自己給出來的。”
“不必感到迷茫,不必感到驚慌,不必感到困擾,海米爾寧。”
“若是沒有未來的話,就自己去尋找未來。”
“若是沒有道路的話,就自己去開闢道路。”
“即便初衷是別人給予的,當你做出了選擇決定走上這條路以後,這段人生也已經是屬於你自己的了。”
“咻呲!!”她甩出了尾巴捅穿了他左側的腹部,但海米爾寧不退反進整個身體扭了過來藉機控制住不讓她離開。
“呵!”和一頭張牙舞爪的猛獸來個親密擁抱可不是個好主意,薩妮婭毫不遲疑地以殘餘的右手作為劍直接刺穿了正對面海米爾寧的左肩骨。
他的左手垂了下去,刻骨的疼痛刺激著大腦神經,使得他的臉龐下意識地開始抽搐。但海米爾寧的雙眼卻依然平靜。
‘如果這個世界上確實有神在操控著人世間的一切的話,那麼那傢伙一定是一個性格無比惡劣喜歡惡作劇的存在。’
‘十有,是個拉曼人吧。’海米爾寧這樣想著。他有意地避開了要害,被刺穿的手臂動脈被切斷導致他的左手廢掉了。但他早就預料到了這一點。
“你!”左手被砍斷,右手和尾巴都卡在了海米爾寧身上的薩妮婭瞪大了血紅色的豎瞳。
她意識到了這個男人的盤算。
“將軍了,薩妮婭。”“呼!”用最後的力氣,海米爾寧抬起了大劍,砍斷了她作為武器的尾巴和殘餘的右手。
“嘶”噴濺的黑色血液侵蝕到了他的身體之中,使得他右側的眼睛也逐漸開始出現紅色的光輝。
這種感覺很難形容。
人體自身似乎在抵抗著這種黑色液體,而也正因如此導致被侵蝕的時候他的血管內部像是有著一千萬只螞蟻在爬在噬咬一樣。痛還不是最要命的,最讓人忍受不了的是奇癢難耐讓人簡直想要把自己的皮給扒下來清理乾淨那些東西。
這是人類所無法忍受的情形,是人類所無法理解的詭異,是人類所無法抵抗的存在。
但他抵禦住了。
連吃痛地叫一聲都沒有,只是面色平靜地,抵禦住了這一切。
“呃啊咳咳咳咳咳咳”被削去了雙手和尾巴的薩妮婭無法再生自己的肢體,她煩躁的同時似乎又有些對於眼下的情形無法理解似的驚訝。已經越過了人類所能認知範疇的她被以這樣簡單粗暴的方式達成了兩敗俱傷,這是她所預料不到的地方。
那已經改變了的頭腦無法明白。
被逼上了絕路的人類。
能做到的事情。
神一定是個拉曼人。
因為這實在像極了拉曼人最喜歡的諷刺劇懷抱理想,聰明又堅強,理應為這個世界帶來新生的她,過早又潦草地死掉。而那偉大崇高的理想扭曲成了某種異樣的諷刺,在至高的力量面前以無比簡單卻又怪異的形式呈現。
宛如誰在嘲諷人類的自大與無力一般。而另一方面,胸無大志就連人生方向都是他人給予的他,卻一路走到了這裡,這次是作為某種“正義一方”的代表,來直面她。
這是何等的諷刺,只怕是最傑出的拉曼劇作家也難以寫出這樣讓人只能露出一臉苦笑的展開吧。
身體已經感覺不像自己的了。
只是站立在她的周圍就感覺難以呼吸,而觸碰到她所釋放出來的黑色魔力又渾身劇痛。
只要產生違逆她的想法,整個人身體就會再度有那種像螞蟻在攀爬噬咬一樣又癢又痛的感覺。那就更不要提對著她揮劍相向。
萬物之君主。被侵蝕之物都會成為她的僕從。
這些黑色的體液是某種會使人屈服的猛毒,某種比起白色教會都要古老的東西。
祈禱是沒什麼用的,他早就已經放棄了祈禱。
內心當中唯一支撐著他尚且站著的,就僅有自身的信念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