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明明是在秋季的帝國北部。
“真是,海米爾寧你膽子也太小了吧,這一點聲音就被嚇到了。”薩妮婭無奈地嘆了口氣,然後再度開啟了手上的書本。
【回想起來吧。】
“不是這樣的......”他起初只是想要自我辯解,但說出這句話以後,卻又感覺有些什麼改變了。
【你是記得的。】
“不是這樣的......”他重新強調了一遍。
【對,不是這樣的。】
“不是,這樣的。”然後在第三遍的時候聲音變得沉穩了起來。
【是啊。】
【“悠閒地生活,享受好每一天就行。”】
【她怎麼可能會說得出這種話。】
【那個薩妮婭怎麼可能會說出這種沒志氣的話。】
“她是生於狂風暴雨之中的花朵,即便風吹雨打也只是更加昂首挺胸地走下去。”少年垂下了頭,彷彿自言自語一般說出這樣的話。薩妮婭的表情變得冰冷了起來,而原本生機勃勃的生個世界也都停滯了。
“我始終堅信著,不論面對怎樣的命運,人類始終都能在那之後,跨過這一切繼續生存下去。”
“她才不會甘心沉淪於這虛偽的安寧——”
“海米爾寧·安裡孔,你怎麼了?”她詢問,聲音已溫柔不再,充斥著懷疑與警惕。而他垂下頭,看著自己的手。
那是一雙傷痕累累,滿是老繭的手。
那是滿身瘡痍的孤狼,獨自摸索成長的人生當中留下的印記。
而不是在小鎮,在眾人的愛之中長大的少年那嫩白沒有幹過粗活的手。
“不。”他開口。
“我的名字是。”
“海米爾寧·海茵茨沃姆。”
“銀衛騎士團團長,蘇奧米爾元帥。”他揮手撥開了面前的迷霧,同時與她拉開了距離。
“結束這段幻境吧,薩妮婭。”聲音從少年變成了青年:“這對你我而言都是一種侮辱。”
“.......”她沉默,但周圍的環境確實地改變了。
“不,不是,是你有可能度過的,你期望度過的另一段人生。”許久之後她才開口,用平穩沒有起伏的聲音說道:“我有能力讓它化為現實,海米爾寧。”
“你仍不懂嗎?”
“那些不該死掉的人都會好好地活著,海米爾寧。不該經受的苦痛都會消失,你能過上你夢想中的美好日子。”
“你的手本就不應為了握劍而生,你太善良了,海米爾寧。即便是面對邪教徒你也無法確信他們就徹底是邪惡,你會因為對於自己正當性的懷疑而有所遲疑,你會想要找出真相,你會想要改變一切。”
“你總是試著改變一切,可這世界已經千瘡百孔,為何不乾脆推倒重來?”
“你真的......”
“不是她。”他咬著牙關,聲音顫抖著,卻拼命掙扎著向前。
“......我哪裡不是了。”她的聲音變得冰冷。
“薩妮婭......不會否定這一切。”
“不會逃避......”
“她不會沉溺於過去。”
“永遠只看著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