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定做的衣物需要時間來裁剪與縫製的緣故,亨利和米拉在波魯薩羅得多停留差不多一週左右。
雖說如此,他們實際上也閒不下來。上午買好到手的東西先放到了旅店的房間之中,在午飯過後兩人就先步行前往本地的傭兵工會所在,進行登記,順帶看一看有沒有什麼合適的任務。
旅行處處都需要花錢,不論是餐費、住宿費還是交通用的費用累積起來都不算少,再加上各種工具物資所需要的消耗,沒有錢萬事不通。
儘管明面上他們現在是身處任務狀態之中的,但傭兵工會也從來都沒有禁止傭兵接受任務的數量。只是在接受任務的時候會建議傭兵們量力而行,而至於那些人心不足蛇吞象,接取了掛牌任務最後無力完成導致違約了的人。
只能說。
在哪裡的貧民窟亦或者是某艘大型商船的最底層,你總能找到這種對自己昔日榮光念念不忘,頹廢喪氣的男人。
傭兵工會從來就不是一個慈善組織,這一點我們已經提過無數次。
許多許多年前一群投機取巧者想出了一個天才主意——製造業會隨著社會進步普及開來而難以盈利,甚至被淘汰。畜牧和耕作非常看大自然的臉色。一切的行業細細想來都難以長久——可有一種東西並非如此。
戰爭。
自遠古時期一直至今,它都不會消去,而且看起來也會繼續伴隨人類的歷史走下去。既然戰爭是如此近乎永恆的一個題材,那做這一門生意的話顯然也不會是個壞選擇。
於夾縫之間掙扎求生如今在整個里加爾世界開花結果的傭兵工會,被許多人視為煽動戰爭者,一切罪惡的源頭,但許多人依賴它而生存也是不爭的事實。
也許因為立場的緣故這樣說會顯得有些不客觀,但單從洛安少女自身的感受而言,在長期旅行並且與各大勢力都有過接觸以後,她對傭兵工會反而是惡感最少的。
工會是一個利益組織,一個販賣死亡與戰爭的利益組織。
頂尖的文人墨客對它十分不齒,古往今來嘲諷傭兵和傭兵工會是蝗蟲或是鼠患所到之處一片狼藉髒汙的文章和詩歌數不勝數——而事實也確實是如此,傭兵工會官方還有在工會掛牌的傭兵幹過的勾當有一些髒得連他們自己都不願意記錄。
亨利與米拉算是在這其中特立獨行的型別,二人總是傾向於挑護衛任務來做。這種型別的任務實際上大部分的傭兵尤其是三五成團的並不喜歡,因為它的回報較少,而且風險是不穩定的。
除卻資歷更加年輕的狩獵傭兵以外,傭兵工會的立身之本,那些戰爭傭兵們,最喜歡的任務型別通常是貴族老爺釋出的“去教訓一下某某不服管教的村落”這一類剿滅型的任務。
這種任務不需要考慮太多,除了殺或者被殺以外沒有其它什麼細節,而且通常回報十足,除了任務所得以外還能肆意擄掠。
骯髒黑暗,這樣的詞彙確實是無論如何都甩不掉的。
但它至少沒有給自己貼金。
工會就是為了利益,一切都擺明了是為了利益。
傭兵們加入這其中不是為了榮耀、驕傲、國家、民族和信仰,只是來賺錢。
他們提供技能,工會提供交流溝通的渠道,讓這些原本名不見經傳的人擁有一個可以被人委託的平臺,雙方各取所需。
光這一點而言,要比起那些以狂熱感染他人,以宗教或者是國家與民族的旗號煽動戰爭,利用他人去賣命而自己坐享其成的上流社會人士,以及他們所創立的勢力與組織好上許多。
若要整理語言找出來這種“相對更好”結論的由來的話,想必歸根結底還是在於“可選擇的自由”這個原因上面。
如我們的賢者與洛安少女二人,亦或者是過去邂逅過的許多人一般,你在加入公會成為認證傭兵以後,可以主觀地挑選自己想要選擇的任務傾向。
不願與人為敵者可以成為狩獵傭兵,即便是更多地在人類社會當中行走的人,也可以選擇各種運輸以及護送傾向的任務,而非直接的屠殺與戰鬥。
這種選擇的自由是其它勢力所難以給予的。
人類善於以貌取人,在瞭解對方之前以膚色、語言、文化就做出了一個刻板的印象。這種慣性思維的經驗學思考有它自己的益處,但當某地發生了與民族感情又或者是宗教信仰相關的大事件之時,夾雜在狂熱的人群當中,你極少有能夠做出選擇的機會。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