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能夠快速地習慣變化。
而這,正是我們的賢者先生在面對魔女面對亡靈的時候,所選擇的武器。
在常理已經失效,暗無天日亡靈行走於世間彷彿未曾死去一切都狂亂了的時候。
這是他能選擇的最有效也是唯一的武器。
名為人性的,最強的武器。
儘管精靈稱賢者為“異鄉人”——意味他已不屬於這個行列——但亨利生而為人,他熟悉人性的所有缺點,也深知人性當中所擁有的強大本能。
他沒有選擇言語。
在巨大的視覺和感官衝擊下言語的感染力被大量地削弱,便是他跳出來在這兒開始長篇大論講講這些東西是不可怕的,人們顫抖的雙腳也不會因為這三兩句話就變得堅強有力。
更不要提,受眾的魚龍混雜。
在場的人當中有傭兵、有普通士兵、有南部和中部地區跑來想出人頭地的年輕人。
一場鼓舞人心的成功演講所需要的是共通的文化背景和理解能力,在來自四面八方說著十幾種語言和方言的這些人面前,即便是亨利也做不到單憑一次演講就令所有人都熱血沸騰。
他知道這一點,所以從一開始賢者就沉默寡言,但卻從未停歇過腳步。
一如既往地,所有人都等到一切水落石出了才明白亨利到底做了些什麼。
他不喜歡一一解釋,因為即便說出來也極少有人能全部明白。
這就是亨利的做法。
這就是。
他是賢者的原因。
熊熊烈火燃燒。
在極短時間內做好的完善又環環相扣的計劃,便是軍事能力相當卓越的康斯坦丁,也唯有到了此刻才明白亨利四處行動佈置下來的計劃緣由。
他不如賢者的地方並非頭腦。
而是經驗和閱歷。
亨利可以站在所有人的角度思考,而康斯坦丁不行。
他明白人們恐懼的是什麼,因而也可以對症下藥。
平民、士兵,甚至於康斯坦丁自己,對於這些怪物,即便確實有著戰鬥力上面的這些差距,恐懼的真正來源卻還是簡簡單單的一個詞——未知。
平心而論,一頭食屍鬼的戰鬥力頂多也就相當於一個輕裝的騎士。
全副武裝的重灌騎士單對單憑藉騎槍可以輕鬆擊殺它們,而若是組成了規模的話衝散兩倍於己的食屍鬼也並非難事。但它們卻憑藉自己頑強的生命力和狡猾如野獸一般的特性,以及那骯髒的亡靈外表,造成了遠比實際威脅更大的恐懼感。
所以亨利所佈置的戰術,從一開始就離不開城牆。
他知道一旦讓這些士兵與食屍鬼面對面了,那麼之前在胡里昂德指揮下的那一幕就鐵定會再度上演。
他們會崩潰,之後陷入混亂,自相殘殺互相踩踏,令局面陷入無法掌控的混沌。
有過第一次接觸計程車兵們對於這東西已經留下了深刻印象:可怕,難以摧毀,強大又致命——這個印象若不破除那麼他們有多少戰鬥力都無法發揮出來。
所以亨利令他們挖掘了溝渠,燃起來的熊熊大火在一片黑暗之中鼓舞計程車氣是難以想象,加之以食屍鬼在被火焰點燃以後扭曲慘叫的場景,這畫面深深地刻印到了城防士兵們的雙眼之中,也打破了那個不可匹敵的印象。
——這些東西,能被殺死!
它們也會流血,它們也能夠被殺死,只要有合適的方法。
人言常道耳聽為虛眼見為實,這跨越了所有語言跨越了教育和出身帶來的理解能力的一幕,深深地刻印在所有人的眼中使得第一波與食屍鬼進行接觸的戰鬥工兵們士氣高昂上天發揮出了百分之一百的戰鬥能力。
而在之後亨利所引導的一系列快速反應的應對措施,每一次都將食屍鬼的突然襲擊控制在極小的傷害範圍之內,又令下方計程車兵們逐漸地也開始習慣了與這些東西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