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九郎興許是太餓了,並沒有急著開口,吞下一個餃子後,才緩緩道:“這難道就是你的猜測?”
“難道不是嗎?”
“哈哈!”
怪九郎突然大笑起來。
李奇怒喝道:“你笑甚麼,我好話說盡,你可別不識好歹。”
怪九郎哼道:“別說這不是老夫所為,就算是,你又能拿老夫如何?你當真老夫是怕你麼?你若真率領幾百或者幾千士兵來此,那老夫倒真是拿你無可奈何,可是你就帶一名高手來此,老夫若想要你死,你根本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老夫最多也就是搬離這裡,你人再多,也不見得能夠抓到老夫,你那一套在老夫這裡不合適。”
李奇道:“那你就賭一把,今日只要我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敢保證,一年之內,你全家必定身首異處。”
怪九郎微微眯著眼,道:“你就真的這麼有自信?”
“抱歉,我的自信是建立在實力上面,而非建立在嘴上。”李奇強勢道。
怪九郎直視李奇一會,才呵呵道:“你堂堂一個一品大員,用你的命來換老夫的命,這未免也太不划算了吧。”
李奇道:“要是這世上的事都必須劃上等號,那天下早就太平了。”
“說的不錯。”
怪九郎稍稍點了下頭,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罷,你妻子的病真與老夫沒有關係,老夫若要動手腳,又豈會就這麼敷衍了事,非老夫吹噓,我若想要害你妻子,你根本無從察覺,而且還能讓你們家破人亡,隨便教你一招,我可以讓你們夫妻身體健康。而且長命百歲,但是,從今往後你生養出來的兒女全部都是殘疾,讓你的後代不能生育,讓你親眼看著自己斷子絕孫,讓你帶著一群累贅過一輩子,讓你每時每刻生活在苦惱、愧疚和後悔當中。這樣老夫豈不更加痛快,一個月才疼一次,老夫還真幹不出這麼善良的事。”
李奇聽得不禁打了一個寒噤,後背已然溼透,如果這世上有人能夠做到這一點,他相信一定就是眼前這個男人。看來我還是小覷了這老頭,這麼歹毒的主意,他究竟是怎麼想出來的。
“怎麼?知道怕了。”怪九郎輕輕一笑,道:“你說的很對,老夫的確怕與你們些朝廷大員打交道,但若是實在逼不得已,老夫縱使一死。也絕不會讓你們好過的。你妻子的情況,只能慢慢痊癒,老夫對此也是無能為力,你要是還不相信的話,大可以請那些御醫替她診斷。”
李奇聽得心都涼透了,他寧願是怪九郎在從中作梗,那樣的話至少還有解救的辦法,道:“難道我妻子每個月都要承受那非常人所能忍的痛苦。”
怪九郎道:“做人不能太貪心了。你妻子如今能夠撿回一條命來,已經是非常幸運了。”
李奇想到趙菁燕在床上疼的輾轉難眠的畫面,眼眶微微有些溼潤了,不甘心道:“就算不能立刻讓她痊癒,總有辦法幫她止痛吧。”
怪九郎捋了捋鬍鬚,沒有做聲。
李奇不禁喜出望外,道:“你一定有辦法的。”
怪九郎嘆道:“辦法不是沒有。但是老夫不能告訴你。”
李奇困惑道:“為何?”
怪九郎道:“因為老夫若告訴你這解救之法,那老夫就害了十娘。”
李奇越聽越發困惑,道:“這這與十娘又有什麼關係?”
怪九郎嘆了口氣,道:“實不相瞞。老夫的確有一種針灸法,能夠為你妻子止痛。”
就知道你一定藏了一手。李奇大喜,道:“那你快說啊!”
“你先別忙著高興。”怪九郎擺擺手,道:“因為男女有別,故此不能為你妻子治療。”
“你可以將這方法告訴十娘啊。”李奇急切道。
怪九郎道:“這就是問題所在,其實這一套針法是根據十二絡梅花針演變而來的,必須得醫術高超之人才行,否則的話,一旦失手,可能會造成更為嚴重的病情,縱觀天下,除了老夫以外,只有十娘最適合,也可以說,唯有十娘一人能夠幫你妻子止痛。”
“是啊,我就是這麼想的,這又有什麼為難的。”李奇不理解道。
“這有什麼為難的?”怪九郎哼了一聲,道:“你們這些當官的還真是自私自利。”
李奇皺眉道:“你何出此言?”
怪九郎道:“那可你有想過十娘,如果你請得十娘醫治,她就必須時時刻刻待在你們夫妻身邊,這可不是一兩年的事,可能需要整整十年啊!一個女人她能有幾個十年,十娘也要有自己的生活,她不可能在你身邊待上十年,如果我告訴她的話,你肯定會想盡辦法強逼她為你妻子治病,老夫這豈不是害了她一輩子嗎?”
李奇聽得怔怔不語,是啊,以十孃的性格,她不可能願意做我的私人醫生,我能留她一年,但是不可能留她十年,她遲早還是會離開的,到那時候,我恐怕真的會逼她留下,可是這麼做又實在是太自私了,亦非我所願,我該怎麼辦,難道燕福註定要承受那十年之疼嗎?
念及至此,他實在是不甘心,道:“難道就真的沒有別的辦法嗎?我可以讓人找尋天下一些醫術高明的女大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