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也就有話直說:“營外各方勢力盤踞,都想來打聽十皇子的訊息。”
“正常,京城裡,我朋友沒幾個,敵人倒有一堆,誰不希望我儘快死,好讓他們安心?”
李文頭都不抬,悠然自得地說著。
這就像是與鄰居扯家常般的,哪有半點事關個人生死的著急樣態?
傳說中“面臨泰山崩倒而面不改色”的灑脫,讓翟長孫大驚。
這可是傳說中的英雄人物,自己何幸之有,能見此神仙般的人物?
更讓他想不通的是,這神仙般的人物,竟然只是一個九歲的娃!
他竟跪地行起參拜之禮來,雖然身著鐵甲不便,樣子很搞笑。
口中說著:“老臣有一事不明,向公子爺請教。”
“起來吧,你可是父皇的將軍,我不過是個公子,大可不必對我行此大禮,更何況你這一身,那叮咚哐咚地響著,也讓人不舒服,有事說事,沒事我可要睡覺了。”
李文望著他那滑稽樣子,嘻嘻笑著說道,伸出個手來,做了個平身的手勢,馬上將被子拉緊。
“臣拜的不是官,是拜的師,是拜心中尊敬的人。”
翟長孫說罷又去磕頭,可一身鐵甲牽扯著,這頭實在是叩不下去。
這用力過猛,竟然重心失穩,自己把自己搞翻在地。
那可是真正的五體投地了。
好在他行武多年,這底子還在,一翻身爬了起來。
這笑得李文前俯後仰,讓翟長孫尷尬不已。
李文好不容易停住笑,嘻嘻笑道:“那你過來。”
翟長孫走了過去,李文伸出手來,扯著他的鬍子問道:“真心服小爺我?”
“豈能不是真心?”
“何以為證?”
“小爺尚是犯事待審之身,老臣若是亂認朋友攀關係,那不是自找苦吃?”
“如此說來,有些道理。可小子我一身臭毛病,將軍位雖不高,權可重著呢,為何要攀我這關係?”
“老子也是死人堆裡爬出來的,雖然做不到視金錢如糞土,可也不會委屈自己。只因敬小爺那份氣度,所以才拜小爺。”
“算你老小子有眼光,宰相的師父,那還有錯的?要不,小夫就交你這個朋友?”
李文一邊拍著翟長孫的臉,一邊笑嘻嘻地說著,像是戲耍隔壁家的大伯似的。
“榮幸之至,不過這輩分不能亂了,老臣願當個徒孫!”
李文的本事,那可是他翟長孫清楚的。
就連魏徵那倔種,程咬金那蠻牛,也甘拜他門下。
交朋友他可不敢,哪敢爬到三大重臣的頭上去?所以他非常誠懇地說著。
“行,不過是個稱呼罷了,隨便。有什麼事,你且從實從簡說來。”
李文心裡揣摩著眼前人的來意,嘴上調皮地說著。
“聖上在大殿與皇子爭執,那可是爹打崽,可不是審人犯,老臣雖然沒有什麼本事,可也不糊塗,這個還是能看出來的。”
翟長孫還真不藏著,將真心話說了出來。
咳了兩聲,清了清嗓子又說道:“聖上將十皇子交我手上,不過是要煞煞小爺傲氣,滅滅那頑皮勁兒。可是眼下,老臣手上只有五百玄甲兵,而外面……”
外面怎麼了?難道他們還敢強攻不成?
這說話間,外面火光大作,殺聲四起。
李文暗道一聲不好,局面越來越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