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有才聞言一噎,他這不是就這麼一說嗎?至於這般較真?
這老兄弟什麼都好,就是開不得玩笑,而且你這話背後說說就成了,哪有當著他的面說的?
其實歡喜一直有些納悶,總覺得計劃生育出現的時間有些微妙,她倒是知道,1974年B市就已經有計生辦了。
但是,即便是B市,這時候計劃生育似乎也沒有落實。
她的心情有些微妙,總覺得這裡面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對。
——直到一年後,她才知道自己這會的感覺確實沒有錯,這會說是試點,但所謂的計劃生育更像是一種宣傳,並沒有任何強迫行為,等到了後來就不是這般了。
“雲龍,怎麼樣?有訊息傳來嗎?”馬雲龍一進病房,邢安就迫不及待地問道。
馬雲龍搖了搖頭,“還是老樣子,說有強盜進了馬三衚衕,派兵圍上了,大的動靜倒是沒有。”他沒說的是,他聽人說陸續有屍體搬運出來,只因為蓋了白布,倒是不知道是哪一方的。
這話確實不能對安子說,要不然他肯定按捺不住要衝出去。
從城外回來他就直接到了醫院,這也是之前二黑叔叔交代的,反正露露姐在醫院總有人照顧,他跟著過來卻是為了保護安子。自家老爸交代了,便是自己這條命交代了,安子也不能出一點差錯。
邢安嘆了口氣,回頭去看病床上的姐姐,姐姐的情況比之之前已經好了許多,但卻始終沒有醒過來。他心裡卻並不難過,他只是本能地不想姐姐死,但他卻覺得,對姐姐來說,需要她面對的現實比死亡還要可怕。
畢竟,就在事發前,姐姐還一臉憧憬地期待著孩子的出生,為了孩子更是做了許多準備。等她醒來後,溫柔體貼的丈夫慘死,腹中的胎兒被殘忍挖去,她失去了做母親的能力。
這一切都太殘忍了。
更何況……如今別說姐姐,便是他們有沒有未來還不好說,與其讓姐姐醒過來和他們一起惶惶不安,還不如無知無覺睡著,等到一切塵埃落定再醒來。
來之前,叔伯們將能湊出的錢都湊了出來,加上宋歡喜借給他的,約莫有一千五百塊,然後都給了邢安。因此他們這會在醫院倒是自在,只是到底擔憂馬三衚衕那邊的情況。
兩人忐忑不安地等了六天,馬三衚衕那邊的情況越來越不妙,越來越多的屍體被運出來,事情已經瞞不下去,別說邢安他們,便是平民百姓也感到了不安。
“不行,我忍不下去了,我要回去看看。”馬雲龍忍不住站起身道。
邢安跟著道:“我也一起去。”
馬雲龍立刻搖頭反對,“那不成,你待在這兒,我一個人去。馬三衚衕的人誰都能出事,就你不能。”
邢安還要說話,馬雲龍卻是已經走了出去將門關上,從從外面用繩子將門鎖住,對著屋內的邢安道:“我走後你拿東西將門窗給堵上,若是我沒回來,絕對不要開門。”
說完,馬雲龍義無反顧地走了。
門內,邢安想盡辦法想要將門開啟,直到筋疲力盡,才紅著眼眶將入目所見的桌椅都用來堵住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