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素靄一概無視眾人控訴的眼神,只是把今日收到的訊息說給眾人聽。
沒有親眼所見的眾人對於什麼魔尊的事情並不完全相信,而多月的過於平靜也加深了他們的懷疑,畢竟他們中有好幾個人深知多月究竟有多麼痛恨魔修。
這一個讓人心存疑慮的訊息,讓他們都一時沉默下來,沒有發表意見。
多月環視眾人,也心知他們的顧慮,便道:“這件事情千真萬確,多年前我就知道容澈識海被屠戮魔尊佔據一事,在容澈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還會直接附身替他解決麻煩。這些年之所以如此平靜是因為卿兒請了秘境中的仙品在容澈的識海中施展禁制,禁錮了屠戮魔尊的靈魂。如今他再度出現……想必是那封禁鬆動了吧。”
眾人大驚失色,這位面存在仙品已經讓他們患得患失,感覺危機四伏了,如今又出來一個什麼魔尊!
天哪,這麼多的大人物都擠在這小小的下級位面做什麼?
你說一天天的,本來站在這個位面頂點的他們,都不敢太張揚了,生怕一個不小心被仙品給盯上,覺得不順眼順手解決了。
“掌門,這該如何是好?”
“是呀,我們要怎麼辦?”
眾人紛紛問道,眼巴巴的看著多月。
多月道:“現如今的情形是,屠戮魔尊與那些魔修聚在了一起,他們將是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我們玄門百家要拿出我們的態度來。”
她以為自己說的很清楚了,可她卻忘記了這些人驟聞魔尊存在,早已方寸大亂,哪裡還有平日的沉穩機敏。
“是是是,掌門說的是。”
“聽掌門的……”
多月俏臉一寒,冷哼道:“本座痛恨魔修,而容澈卻偏偏是卿兒的夫君,本座已然是左右為難了,你們卻只能唯唯諾諾說不出個子醜寅卯來,關鍵時刻半點兒用處都派不上,天一門要你們何用!”
眾人如同被雷劈過,多月這樣出口傷人從未見過,一時間都愣在那裡,哪裡還敢說話。
這幾年多月積威日盛,即便是她這樣訓斥眾人也不敢反抗,一個個低下頭臊的臉紅。
湯素靄見氣氛過於尷尬,趕緊站出來打圓場道:“師傅的意思是怕自己惑於舊情而是去清晰的判斷,想請各位長老、宮主陳明利害以免有所疏忽。”
眾人緩和了臉色,湯素靄趁勢說道:“而今天下玄門都已經知曉此事,正在趕來要與師傅共同商議對策。師傅的意思是在此之前我們天一門上下要統一意見才好,若不然師傅自己決定了而有人不認同這樣的做法,卻礙於師傅掌門之位不好反駁,豈不是叫大家離心!因此也請各位暢所欲言,我們集思廣益總能想個萬全之策。”
信陽宮宮主費列當年曾經跟多月競爭過掌門,但被多月用鳳舞九天打敗,此後本以為自己會被狠狠的打壓,沒想到多月卻仍然讓他掌管信陽宮,而且也讓性情最溫和的古長老監管信陽宮,這等於給他最大的尊重與權力。
這些年他也越發佩服多月的能力,方才也是一時被震懾到了,失了分寸。
現在他定下心神,便開口道:“掌門教訓的是,是我等失態了。”
長樂宮宮主韓雅文脾氣最是暴躁,可他也是明事理的人,立刻爽快的附和費列,並且說:“說實話,除了九幽門那一幫人,倒是沒聽說這些魔修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據說這個墨營平日裡管教甚嚴,這次出了個禍害聽說也早早的懲罰過了……我的意見是,只論善惡。”
多月輕輕頷首,這種思想其實近年來已經有崛起的勢頭,本來只是個別人有這種思想,然而歸一門強勢宣告了他們的理念之後,越來越多的人敢於把自己的觀念表現出來了,就像韓雅文一樣。
而軒宇宮宮主卻不贊同,他的想法與普通人一樣:“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他們現在沒有為非作歹不見得是他們的本意,也或許是現在的實力不夠強大,暫時蟄伏而已。”
他的話瞬間得到了四五位宮主的同意,他們七嘴八舌的說著自己的觀點,無非就是屠戮魔尊現在蟄伏著無非是受了重傷,是最虛弱的時候,如果不趁他虛弱的時候把他幹掉,難不成要等到他恢復實力之後被他奴役嗎?
多月再度點點頭,這兩種思想便是她先前一直在內心交戰的原因。
但是現在大家也都是分別持有這兩種觀念,並沒有第三種觀點出現,這樣下去再怎麼爭論都不會有個統一的結果。
夜幕降臨,大家還在議事廳裡爭論不休,多月略顯不耐,眾位長老與宮主,要麼各執一詞要麼壓根兒沒有自己的意見,誰都說服不了誰。
多月聽來聽去越發的煩躁,可是也無計可施,因為大家不知道她心裡真正在意的是什麼。
整個天一門到現在為止,只有她一個人知道容澈本身就是個魔修的事,事關重大,她拿不定主意到底要不要告訴其他人。
大家都不知道容澈的真實身份,出於對言卿正的同門之誼,不管是哪個觀點,都沒有針對容澈,只說他也是被迫成為魔修同黨的,且他的存在讓屠戮魔尊不能隨意出去害人,說起來反而是對玄門有巨大的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