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芒眼中升起霧氣,百里西一看著心中不忍,便緊緊的握著她的手。
雖然很想擁她入懷,可又怕會破壞了這一年多來的和諧氣氛,一隻垂在身側的手緊緊的攥了起來。
他想給金芒出口氣,可他又知道金芒正是喜歡那個納蘭如影,才會如此在乎她得知金芒是妖獸之後的反應。
才一會兒,金芒就吸了吸鼻子,憋回了即將溢位的眼淚,轉頭給了百里西一一個安撫的微笑:“我沒事,這件事說起來也怪我,是我主動隱藏了自己的身份。”
百里西一忍著心疼,微微點頭:“她還是個孩子。”
金芒破涕而笑,打趣道:“可是她都二十歲了,按理說早就能嫁人了呢!”
“太幼稚,一看就沒長大。我就喜歡你這樣的。”百里西一脫口而出。
金芒一怔,心中慌亂,急忙抽回自己的手,輕斥道:“說什麼胡話!”
百里西一苦笑,失去手中的柔荑,悵然若失。
“你也累了,休息一會兒吧,我先出去了。”百里西一站起來道。
金芒輕輕點頭,然而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卻心中忐忑,不知道自己先前那樣的態度有沒有傷害到他。
百里西一走出去之後臉色逐漸拉下來,卻忽然碰到正四處找他的納蘭如影。百里西一想著她對金芒的傷害實在無心搭理她,便藉口下午還要給弟子們上課想走,納蘭如影卻焦急的跺著腳:“我有很重要的事跟你說!”
百里西一長嘆一聲,道:“那你就說吧。”
納蘭如影正要開口,恍然驚覺這裡是金芒的院子外面,趕緊道:“廣場南側有個亭子,我們去那裡說。”
百里西一隱晦的翻了翻眼皮,跟了上去。
納蘭如影在亭子裡四下看了看,發覺周圍雖然有人在忙碌但是都距離很遠,這才壓低了聲音道:“百里公子,你知不知道金芒……是妖獸?”
百里西一心中不喜,臉上就顯現出來,說了句跟言卿正同樣的話:“那又怎樣!”
納蘭如影震驚的張大了嘴,不敢置信的追問:“你知道?你知道她是妖獸?你知道她本體是金蟒?你都知道?”
百里西一好幾個深呼吸告訴自己要冷靜,不能跟一個心智不全的傻丫頭計較,於是閉上眼睛獨自平靜良久,這才睜開眼睛。
“金芒化形的時候,我恰好在場,她並沒有傷害我,之後反而處處維護我,還救我的命。”
他把自己與金芒的糾葛揀重要的說了幾件,末了問:“你說這樣的金芒,是不是妖獸還重要嗎?她有一顆比人類修者更單純善良的心!”
納蘭如影聽了幾度震驚,也聽著過程跟著心中起伏,可是聽也聽了,感動也感動了,二十年所受到的教育卻不是一朝一夕能夠改變的,她猶猶豫豫的說:“可……可畢竟與人類有別……”
“人類就都好嗎?壞人比比皆是,就算沒有生啖同類之肉,可也壞事做盡,殘忍程度比之吃人也不遑多讓!”百里西一點道,提醒她,她自己不也是被至親之人算計了麼。
納蘭如影心亂如麻,她站起來,遠眺,卻仍然理不清是非因果。
“你是因為金芒對你有不殺之恩、救命之恩,可表姐呢?寶公子呢?為什麼他們也不害怕金芒,表姐對金芒比對我還要好,她還對我說,再敢多說金芒一個字就叫我滾!”她掉下眼淚,有委屈也有不解。
“納蘭姑娘,我曾經也同你一樣懼怕金芒,可後來她的善良打動了我,我才知道世間唯有真情才是最重要的,本體是妖獸又如何!”百里西一站起來認真的說了這句話,便微微頷首,轉身走了。
納蘭如影再度愣住了。
“真情……嗎?”她喃喃的唸叨著,“池長老……也知道嗎?”
她起身去找池長老了,至於在那裡她會得到什麼樣的故事,受到什麼樣的啟發,還用問嗎?
言卿正站在山頂,雖然視線沒有在納蘭如影身上,但她的一舉一動都在關注中。
見她去找池長老,言卿正揹著手凝視遠方,卻輕聲道:“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雲傑回來帶來一些訊息,當初寶公子讓他去查查納蘭如影,他啟動了幾個暗樁,查是查到了,卻也暴露了。
於是早在三個月前霧隱門的人已經盯上了歸一門,只是金芒時不時的出去解決一下,並沒有讓納蘭如影知道。
霧隱門還沒有人能打得過金芒,反正來的是沒有,所以都灰溜溜的回去了。
只不過總是派人在這裡盯梢,這也夠煩人了。
霧隱門開始扯著師門的大旗來要人,金芒這邊就說她是來串親戚了,怎麼師門還不讓弟子串親戚了?
給說走了一批,然後他們又來了,說即便是親戚也不能讓人家一個定了親的小姑娘不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