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兒山越往上對修為的壓制就越大,她身為修者這幾天都過的很狼狽,容澈就更別提了。
他究竟是為了什麼上山的?
他一個人,沒有帶隨從,想必不是公事。
那他……難道是為了自己而來?
言卿正想到了這裡,心跳都漏了半拍。
他為什麼來?真的是找自己?他會說什麼?
這幾日她嚐盡了孤獨的滋味,突然有個認識的人為了自己而來,心中忽然暖洋洋的。
已經為容澈用靈力順了順經絡,把毒素吸了出來。
現在的他只是太疲憊了,一些身體上的傷還得慢慢養著,算算時間應該快醒來了。
該怎麼面對他?
柴火噼裡啪啦作響,畢竟抱進來的時候還是淋了些雨的。
一時間屋外雨打樹葉的聲音,屋內篝火的聲音,突然間就慢慢隱去,她的心境逐漸空靈。
說起來,她還從沒有仔細的看過容澈的五官容貌。
高挺的鼻樑,飛眉入鬢,一雙丹鳳眼閉著,卻更凸顯了濃密的睫毛。嘴唇蒼白沒什麼血色,但是顯得堅毅。
容澈真是長了一副好容貌!
再次把他額頭的髮絲撥開,手指從額頭順著刀削般的臉頰遊走到下頷,再度看到那道疤痕。
這不像是他人所為,反而像是自刎時的疤痕,可是他貴為親王,什麼事情能逼著他去自刎?
柴火又一次爆出噼啪聲,容澈的眉毛輕輕一抖,眉心聚攏。
眼看著他就要醒來了,言卿正閃電般收回了手,匆匆退到了火堆旁,因為速度太快,篝火的火焰被氣流帶動著左右搖擺。
容澈做了個很奇怪的夢,仙女的裙襬飛揚,飄逸的綵帶不斷在自己臉頰上輕輕拂過,但是仙女的容貌卻在一片朦朧的七彩光芒中忽隱忽現,看不真切。
可他心中卻篤定,那就是言卿正,是他牽掛了八年的女子,是他這些日子魂牽夢縈的女子!
可是如同泡沫破碎一般,夢忽然醒了。
他知道,因為仙女突然消失了。
睫毛顫動,眼睛緩緩睜開,映入眼簾的是破舊的屋頂,用樹枝密密麻麻搭建起來的屋頂,在火光的照耀下忽明忽暗。
張口想說話,喉嚨似火燒。
這時身體被扶起來,緊接著一股沁香鑽入鼻孔,他下意識深吸一口氣,一隻纖纖玉手已經託著一隻小巧的茶杯湊到他的唇邊。
容澈抿著嘴,艱難的轉過頭,言卿正詫異的容顏映入眼簾。
容澈怔怔的盯著她看,眼眶漸漸泛紅。
不僅是言卿正這幾天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獨,容澈自己也是九死一生。
不同於從前浴血沙場,這次卻是孤寂的一個人在陌生而沒有人煙的地方瀕死。
他對於生存和希望都有了更深的感悟。
也對這段感情有了更加堅定的決心!
“還…沒過七天吧…”他艱難的用沙啞的聲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