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殺聲,獸吼聲,擋在南門前的將士守衛已經分不清時間和方向,只知道不斷地揮劍和刺槍。
整座城上舉滿了火把,城頭立著一隊裝備精良計程車兵,冰涼的頭盔下是一雙雙冷酷似鷹的眼睛。
“啊~”
有人不幸被獸爪抓斷胳膊,大叫一聲,手中的長槍反而更有力地刺出,無堅不破的槍頭將一隻妖獸直直地刺穿。
斷胳膊的用另一隻手繼續戰鬥,斷腿的則靠著單腿險之又險地避開妖獸攻擊,至於頭斷了的,只得趴在地上,用自己的屍體為他人示警。
“隊長,那隻水木猿已經殺了我們好幾個兄弟了。”
“它在哪?”
滿身血漬的盔甲隊長沙啞地吼道,眼睛繼續盯著圍在城外的妖獸,任何可能突破防線的妖獸都會受到他們這些隊長的突襲一劍。
“在那,隊長,馮寶死了,被那隻妖獸一拳打碎了胸口。”
馮寶是這個隊長的長子,他聽到後眼睛一直在四處打量著,看到了其中一隻三丈高的青色水猿。
他提劍向上一撩,一顆碩大的頭顱還帶著衝進防圈的喜悅,噗通一聲落在地上,鮮血直澆在他臉上。
“士卒馮賈川,速速回到防線,否則戰後軍法處置。”
“是,隊長。”
李賈川抹了把眼淚,看到隊長無動於衷的樣子,轉身怒吼一聲衝進防線中,一槍狠狠刺出,似要發洩心中的不甘。
只是沒有注意到,馮隊長眼角掛著兩行血淚,目撕欲裂,腳下卻依然沒有移動絲毫。上陣父子兵,但戰場上只有兵,沒有父子。
軍令如山,勢必躬行。
“城主,城內百姓已經撤走大半。妖獸已死三千餘,士兵死了五千餘,我們要不要下去支援。”
“不用,我們已經盡力了。”
劉將領眼珠一凝,其他的將領全部默不作聲地拱手低頭,額頭上青筋直跳。
此話一出,便代表了城門前的將士的死活與他們無關,而那些人白天還笑嘻嘻地喊他們統領。
之後,所有的城民回到城中只會歌頌他們的城主,只有那些將士的親人會無聲地流淚,同時默默地告訴自己,他們的死是為了大義。
“哥,我們不用救這些人嗎?”
遠處的深山中已經不再跑出妖獸,獸潮即將結束,一個渾身妖血的小孩手抓在城牆上,不忍地看著下面。
“人是救不完的,只有解決問題根源,自然無人要救。”
“可城下的人怎麼辦。”
千墨的臉上已有陰顯的疲色,但他的利爪還是不禁刺出,深深插進城牆中。
道陰眼中露出迷茫的神色,對於死在戰爭中的人,他是抱著尊敬的態度,但他不知道自己出手又有什麼意義。他們就算能活過這次,下次依然會被當做炮灰。
遠處的北城門喧囂非凡,人人都左一個大包裹,右一個大包裹,匆忙地擠在人群中。城門近十丈有餘,能並排進出數十輛馬車,但人群卻移動的很慢。所有人都神色慌亂地在人群中發勁的擠,生怕走慢一步,後面就會冒出一隻妖獸把他吃掉。
“六皇子,我們還要繼續攔截嗎?”
黃袍男子騎在妖馬上,淡淡地回頭看了一眼擁擠的城門,又看向更遠處,手握地咯吱響。
“走,到時候難看的又不是我一個。”
六皇子一架韁繩,眼中滿是冷色,一行人跟著他絕塵而去。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我輩修道自當不循天道,只借大道以證本心,神仙不與,自在仙人。”
道陰縱身從城牆上跳下去,周身自然伸出一道道疾風,穩穩將他托住,輕輕地落到地面。
“你是誰?”
有隊長和將領發覺有人乍然出現,卻只看到一個道冠向下遮住雙眼的少年。
“乾坤三法,一借風伯,疾風斬。”
所有人心中都莫名出現一道清朗的聲音,有人不禁回頭,卻只見一少年扎著前馬步,雙手虛握,猛地向前一揮。
道陰的舉動在戰場由顯突兀,卻沒一人覺得好笑,只覺那一劍他們接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