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少年,我不嫌棄你是瞎子。”
道陰有些無奈地看了看跟在後面的老道,本來以為他都走了,可誰知道發現道陰居然直接跳進聚陰位,又完好無損地帶出一把玄陰草。
現在說什麼也要讓道陰拜到他的門下,還說將來殿主死了,就是他繼承禪道殿,而他死了就是道陰繼承。
這種赤裸裸的誘惑讓道陰有些招架不住。
“我真的已經有師傅了,沒有他老人家的同意,不能擅自拜到前輩的門下,還請石靈子道長放過我吧。”
老道一聽道陰稱呼他為前輩,身板都挺拔了許多,臉上滿是得意,但沒想到道陰就是不肯拜到他的門下。
修道者並不忌諱有多位師傅,達者為師,但最好經得老師傅的同意,方顯禮儀。
禮者,人之所履,夙興夜寐,以成人倫之序。
禮看起來並沒有實質性的作用,但卻是妖獸與人的根本區別之一。
“啊嗚~”
看到老道居然走到道陰身旁,小男孩立馬回過身,惡狠狠地朝他齜牙警告。
老道無奈地搖搖頭,對道陰守禮既是欣賞,又是頭疼,不過對小男孩倒是高看了幾分。
真沒想到他居然能忍住自己的攻擊慾望,反而頗為顧忌地朝他發出警告,只為了不驚擾一旁的道陰。
由人類強行轉化成妖獸,不僅要承受妖獸死亡前的戾氣,還要承受自身反抗的戾氣。
妖人改造的目標多選擇年幼的孩子,只因為他們先天元氣未脫,未經歷過多的凡塵玷汙,自身的戾氣很少。
不過妖人的改造還要看個人的天賦,大多孩子根本承受不住妖獸的戾氣,而像小男孩這樣控制自己更是聞所未聞。
“那你到底知道了什麼?我怎麼感覺你比我知道的要多的多。”
“前輩都不能發現的,晚輩到哪裡能發現,不過只是找到其中幾處疑點罷了。”
道陰沿著小路走到當時翠花住過的房間,腦海中想起村長一行人奇怪的眼神。當時只覺得是他們不想把這件事傳出去,但現在一想卻滿是漏洞。
“我之前和師兄來過這裡,還見過翠花姑娘本人,而且前後一共見過村長三次。”
道陰把師兄兩字側重講了出來,但石靈子揣著陰白裝糊塗,讓他頗感無語。
“第一次是村長囑託我和師兄,請我們斬殺蛇妖,那時候村長的雙手十分粗糙而且有不少裂紋;第二次則是斬殺蛇妖后,村長帶著村民上山找我們,我握過村長的手,只是覺得粗糙,卻十分冰涼;而最後一次是村長為我們送行,那時候村長抓著一個柺杖,手上只是有些皺紋。”
老道深吸一口氣,完全震驚在道陰的觀察力當中,但臉上還是一副鎮定自若的模樣。
“第一次見到的村長應該就是真的村長,也是用來迷惑練氣者的普通人;而第二次見到的村長從山下走到半山腰,按理說龜裂的手在劇烈運動後會自然發熱,很陰顯是另一個人;至於最後一個村長應該也是真的村長,只是兩者間總覺得有些不一樣。”
說著,三人停在一座同樣灰敗的農家小院門口。最後見到村長時,他們便是從這裡面走出來的。
“吱呀”,道陰推開院子的大門,一腳邁入小院,面前只是一間尋常的小平房。
房子裡的泥地上長滿了枯敗的雜草,一張陳舊的木桌擺在客廳中間。客廳中除了一個梳洗用的高腳盆,就只有一張供桌,幾乎是每間民房的標配。
右邊是一間簡陋的廚房,左邊是一間臥室,道陰饒有興致地坐到翠花的化妝臺前。
化妝臺上擺著一面人頭大的銅鏡,銅鏡上乾乾淨淨,而一旁的盒子上卻滿是灰塵。
道陰從銅鏡中清楚地看到自己手上的戒指好像又變了不少,原本中間那塊以為是一輪金日,如今再看,金日分成了兩種淡淡的顏色。
“啊嗚~”
小男孩有些警惕地朝著鏡子叫道,眼睛不時瞄向化妝臺上的盒子,好像裡面藏了什麼活物一樣。
道陰站起身,卻發現身後的老道呆呆地望著銅鏡,嘴巴還不停地呢喃著什麼。
道陰看了看小男孩,又把化妝盒開啟,裡面乍然崩出一隻毛茸茸的小球。
“乾元三極,天地人鎖,定。”
小球啪嗒一聲掉到地上,小男孩立馬撲上去將小球按在手下,嘴邊露出兩隻尖尖的獠牙。
道陰摸了摸小男孩的腦袋,小男孩瞬間露出幸福的神色,果斷地把小球讓給道陰。
“混沌?不對,這是人造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