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顯的是,剛才軍方有人爬上了氣窗想要偷襲顧庭斯,卻被他給擊落了。
桑晚安根本不去理會那被擊落的人,眼眸一寒,抓住顧庭斯出手的機會,知道他無暇顧及自己,身體就像是利箭一般衝過去,手中匕首翻轉而出,朝著他胸口的位置而去。
黑暗之中,她憑著感覺捅過去,意料之外的,這個男人竟然沒有躲開。
只是低下頭來看著她,看著那明黃閃著寒光的匕首,直直地插入了他的胸口,沉悶的聲音從他的身體裡發出來,她靠在他的身上,發了狠地推著他往後退。
這一刻,她也化身為魔鬼!
“顧庭斯,疼嗎?”她手中死死地抓著匕首,抵著他的身體往後退,顧庭斯的身體直直地撞到了好幾個臺子,太平間裡一陣的砰然亂響,有屍體從臺子之上滾落下來。
實在是罪過。
顧庭斯握著槍的手按住了她的手,在劇烈的疼痛之下,他竟然還能低低地笑出聲來:“不疼!”
好像感覺不到疼痛一般,他俯下身在她的耳邊輕聲低語,聲音軟軟的,就像是過去很多年前,情好的時候,每每她生氣,他都在她的耳邊哄著她:“氣消了一點沒有?”
只要她能消一點氣,再疼,也是不疼的。
手下顫抖了一下,她面目猙獰地用頭去撞他附下來的頭,他輕巧躲開去,像以前很多次一樣。
他太瞭解她的反擊!
她死命地推著手中的匕首,因為用力過度,她覺得自己的臉皮都扭曲在一起了,但是心底卻是一陣痛快:“顧庭斯,不要再用以前的老伎倆來哄我了,你以為,把我活活釘死在棺材之中的痛快,是你一兩句情話能抵消的嗎?”
因為憤怒,她的牙齦都在打顫,死死地從牙齦之中蹦出來一句:“永遠不可能!”
男人感覺胸口被重擊一下,手下無力地鬆了一下,她把匕首再度送入了他的胸口幾寸。
素來冷硬堅韌的男人,終於發出了低低的一身呻吟。
那是疼痛,來自心臟和靈魂的雙重痛擊,永遠不可能,永遠不可能。
“不,我不相信永遠!”
該多麼執著,事到如今顧庭斯依然倔強地說:“阿九,這世上沒有什麼事情是永遠的,以前我也以為,失去你我不後悔的,可到頭來,我還不是一樣後悔了?”
所以,能夠永遠的事情,真的沒有。
她狂笑,笑出了淚來,話語卻依舊惡毒:“好,那你讓我把你釘入棺材活活悶死,我們就可以互相抵消傷害,你能活著,我們就重新開始,你敢嗎?”
槍聲不斷響起,太平間裡卻是一陣沉默。
他捨不得。
她自是明白的,覺得諷刺而可笑。
“轟——”
一陣巨響,太平間的一面牆忽然被人炸開了一個口子,就在顧庭斯的身後,伴隨而來的是飛揚的塵土碎石塊,桑晚安連忙抬手去攔住臉,跟前的顧庭斯已經被人拉著往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