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一咱都在陸有文身邊服侍的年輕人,名叫雷都,排行老五,所以家裡人都叫他雷老五。
按親戚關係算的話,雷老五是陸有文妻子吳氏的姨侄孫,也就是雷老五他爹是當今大順監國的姨弟兄,管監國他爹叫姨父。
因為娶妻早,生子早,因此雷老五這會得喚陸有文一聲老太爺,他姨奶奶吳氏在的話就是姨老太。
“回去就歇了吧,莫去甩錢了,也莫去再找粉頭,你再這樣下去,可不能叫你大爺給你官做。”
陸有文念著死去妻子吳氏的好,所以對吳氏孃家那邊人都想照顧些,因此在揚州時便決定讓兒子封小五子一個知府幹幹,實在不行給個知縣也成。
怎麼著,人家小五子也管你叫一聲大爺不是。
不過之所以特意囑咐雷德一句,主要是這雷老五心性不夠,不管船停哪裡都喜歡上岸找花柳巷,遊娼樓、登酒店。
先前路經濟寧的時候還包了個十八歲的粉頭,結果把身上帶的銀兩都搭進粉頭身上了。
也不止雷老五一個德性,陸親當中不少人打從揚州北上後,都有些“胡鬧”。
比如陸四他叔伯兄弟陸文慶就在船上偷偷招來岸上的姐兒嫖,陸四他表哥家的三小子吳大德從揚州販了百兩絲綿綢絹貨物準備沿途發賣,結果貨賣了,錢卻沒有,都叫這小子給包了婆娘。
這邊哄了老太爺後,雷老五可沒乖乖聽話去睡覺,而是找到陸文慶、吳大德那幫人聚起賭來。
這事,打從揚州出發就沒停過。
問題是雷老五身上的銀子都扔姐兒身上了,哪有錢賭。不要緊,他是沒錢,可他有官啊!
看著眾人不搭理他,雷老五頓時胸口子那麼一拍,雄糾糾氣昂昂道:“老太爺那裡許了我個知府,這知府總值一千兩吧?”
一幫陸親賭友尋思了一會,都說值。
肯定值啊,要說知府不值一千兩,那他們當中的知縣不就更不值錢了?
知府值一千兩,陸文慶這個巡撫不得值五千兩?
花花轎子大家抬。
左右都是陸親,也都是要進北京幫陸小四子管江山的,那官,少不了!
於是,雷老五就同吳大德寫了封協議,約定吳大德借他一千兩,等他上任知府後半年歸還。如果到時候沒有歸還,這個知府就轉讓給吳大德,或者吳大德委託的人都可以。
“還愣著幹什麼,拿銀子來啊!”
雷老五二話不說大拇指紅印泥一粘,“叭”的給簽了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