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白衣站在飛舟的邊緣，表情嚴肅看著下方驚濤駭浪，“也許，它們能給你答案。”
手指指向深海，下一刻海水彷彿被一件劈開，朝著兩側分離，露出了數千米之下的黝黑。
只是，這一層黝黑的海水和想象中不同，沒有那種吞噬一切黑暗，反而渲染上了一層朦朧的灰白光暈。
種金蓮的目光能夠看透很多東西，尤其是張家個個神魂強大，一眼便看到了在那最深處的海底，堆積的無數骸骨。
“咕嚕～”不知道是誰嚥了咽口水，打破了這死一般的寂靜。
“怎麼會……如此之多的骸骨。”
修仙之人，本就逆天奪命，可以說沒有一個優柔寡斷不敢殺人的，哪怕是一天天把慈悲放在嘴邊的佛門，不也是滿手血腥？
可即便如此，海底那根本數不過來的生靈殘骸，還是讓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深深地恐懼。
“呵，有什麼不可能的，三千五百州有多廣闊你們想也能想到。”玄葉冷冷笑道，眼神中蘊育著殺意。
“這些生靈，全都是三千五百州的？”張君秀睜大了眼睛，他們此刻距離三千五百州還有七十萬裡的海域，得多少生靈屍骸，才能夠鋪到七十萬裡之外的海底？
而且，就算如此，屍骸不會主動分散到這一個方向吧？三千五百州的四面八方，是不是都是如此？
還有，距離如此之遠的海洋都是如此，那麼三千五百州本身海域深處呢？
“哼！那位佛獻祭了整個三千五百州，有多少生靈能夠從佛的手中活下來？”
“三千五百州，早就沒有了人煙，他們都登往生極樂去了！”
張溟仙幾人都沉默了，他們聽張清說過三千五百州的真相，西天的鬥戰魔佛屠戮三千五百州，讓廣袤世界空曠。
簡單的幾句話，完全沒有這深海之下無盡屍骸帶來的震撼讓人從內心深處感受到無力。
“仙路盡頭，屍骸遍野，可，真的應該是這副模樣嗎？”
“彌夜城中那個五行仙島的情報說，一州修士便以億記。”
沒有一個人能夠在看到這些骸骨之後，依舊保持著對三千五百州無窮資源的嚮往和喜悅。
那裡，是血腥的角鬥場。
“難怪這裡的天災也變得弱了許多，之前聽說白水海洋分為三層，如今想來，這第三層就是亡靈鄉了。”
“這些幽靈船……”玄葉看向姜白衣，後者在沉默中點點頭，下一刻，滿天之中響徹劍嘯。
“魂歸故里！”金色的劍光之下，所有的幽靈船腐朽如塵埃散去，隱約間傳出淒厲的吼叫，似乎恐懼，似乎解脫。
“天災能夠擋住九成覬覦三千五百州的修士，而亡靈鄉，能夠擋下剩下一成中的九成，最終能夠抵達三千五百州的，不過一分之數。”
“天地間最好的陣法，便是沒有任何陣基和陣眼。”
這回，輪到姜白衣向前衝去了，“我們已經接近三千五百州。”
“那……不見一絲人煙之地，滿天神佛，無盡屍骸——”
“心安何處？”
姜白衣的身上，重重影子纏繞，那是，第四層的神魂世界。
他突破了，沒有利用任何資源，僅僅只是看到了這海量的沉屍。
天資如何，不須過多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