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們不說話，其他人的所有聲音都只能是自己的建議。
“做決定的，不應該是我們這些人。”
終於，張百刃身邊的張希文開口說道：
“這件事，交給底下的後輩吧，畢竟打殺在最前面是他們自己。”
……
千百艘巨舟懸浮在了天空之上，它們停靠在了火紅色的雲海之上，十數萬的修士以這些巨舟作為根基，從天而降，化作令異族絕望的天兵出現在下方。
這裡的戰爭已經持續了上百年，漫長的戰場令遠方已經墜落了上百顆星辰，對於張家來說，他們最主要的敵人，還是群星。
“我們沒有多少人的，你們也知道，這樣的戰爭之下，那些有靈根的沒靈根的，都更願意進入道庭修道，或者被那些和尚度化進了佛門。”
“怕死是人之常情，我們的手段再強硬也阻止不了其他道統挖牆腳。”
“這樣的結果就是，撐過這最後的一百年，我們也將失敗。”
最前方的巨舟，密佈戰爭痕跡的巨舟上幾名張家的修士在交流，他們操控著這上百年的廝殺。
“族中來了訊息，讓我們做出選擇，是回去還是繼續，如果回去，老祖宗們的力量能夠護住我們，群星也不敢對我們進行詛咒。”
一人開口，所有人沉默。
他們看向了站在甲板邊緣負手而立，狂風吹動其火紅的法衣獵獵作響。
也許在一百年前他們還不會這麼統一，但是百年的廝殺和戰爭，讓他們這些人中也出現了主心骨。
身後的沉默讓張鬥樞終於開口，他看著前方，很久很久，都沒有異族能夠跨越腳下這片火焰燃燒過後的雲海了。
“如果我們跑了，這一百年死的那些人怎麼算？”
“腳下那些小傢伙，還叫我大聖爺爺呢。”
“我好歹也是個人，有包袱的啊。”
“要是回去仙路之上，會被其他傢伙笑話的。”
“太丟人了。”
聽到對方這樣的話，身後的所有人也明白了答案，一個個衝出巨舟，頃刻間便再一次降臨在了戰場之上。
這第一百年的戰爭，就這麼悄然過去，天空的巨舟又少了一半，剩下的也有半數只剩殘骸。
一百年過去後的新一天，頭頂的天空群星閃耀，那浩瀚星河之中，又有上百顆星辰墜落在了人世間。
也許在無上層次的廝殺，群星比不過任何一個道統，但是在底層的炮灰消耗方面，人世間的諸多道統加起來，恐怕才能和群星相提並論。
“看起來，我這朵曇花，也只能綻放百年了。”
站在天空之上，仰起頭來，張鬥樞看到的是一頭頭彷彿神靈一樣威嚴的透明星辰巨人，他們在狂暴的雲海之中若隱若現，俯視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