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瑪莎拉蒂的老人已經坐在夏佐旁邊喝酒了,用小盅喝廉價的清酒,這個外國人喝起來倒也蠻有霓虹上班族的味道。
“還得多虧夏佐君啊,要不是跟著他的蹤跡,我還找不到你。”老人說。
“喂,請別責任甩我頭上。”夏佐義正言辭道:“我絕不給任何人背鍋。”
“你聾的麼?我說我打烊了。”
“可我沒準備付錢啊,這樣你就不算營業了。”
“昂熱你這輩子都是個混蛋!”越師傅氣得沒轍,“吃什麼面?”
“就你拿手的那種吧。”
“好像我以前是你的御用拉麵師傅似的!”越師傅憤憤地把面投進湯鍋,“還有今天你可帶不走他,現在他正和小女友們濃情蜜意,我最討厭有人這種時候焚琴煮鶴了。”
夏佐苦笑,搖了搖頭。
“我只是沒想到這小傢伙居然能和傳說中的黑道至尊成為朋友,阿賀他們一直猜疑這個小傢伙的勢力背景,沒想到竟會是你這位皇。”昂熱笑笑,“既然他在這裡,我又怎麼會再擔心什麼了。”
“是當年的黑道至尊,如今只是拉麵師傅。”越師傅沒好氣地說,“我也不是誰的勢力背景,我只是個拉了六十年面的老頭子。”
“太謙虛了,沒有你夏佐一個普通人當初能混進醒神寺?”昂熱說。
“過氣的黑道至尊就不能結交現代風華正茂的年輕人了嗎?”越師傅嘆氣,“他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可完全是他自己的本事,我也沒有想到他一開始就知道我的身份,後來我知道後也是嚇了一跳的。”
“現在的年輕人真的很厲害啊!路明非,夏佐,以後你們兩個會改變世界吧,特別是每次看到你給我帶來驚豔的改變,我都不由自主心生一種敬畏。”
昂熱掀起幌子,背對夏佐,看著雨中的小街。
往外走幾十步走出小街就是燈火通明的高樓大廈,小街卻還是二戰後的模樣,路兩邊都是老式和屋,屋前種著梧桐和櫻樹,幽靜中透著破敗。
夏佐不動聲色,淡淡問道:“那還是怎樣的敬畏呢?我不由得同樣心生好奇。”
越師傅代替他答道:“他六十年前大敗過一次,輸掉了所有籌碼,如果他年輕時能跟路明非一樣多一個你這樣的學弟,就不會輸了。”
越師傅在面上多加了一塊叉燒,放在昂熱面前,“你不是馬上就要成為卡塞爾學院的學生了嗎?”
“可是現在的情況依舊惡劣,全世界的人都像是忽然知道了蛇岐八家的秘密,有人故意散播了出來。整個世界的混血種都在源源不斷往霓虹趕赴,在黑市裡,我的學生夏佐的人頭已經高達三千萬美金了。”
拉麵師傅兼巧手夥計,“既然秘密已經不再是秘密,你還敢收他,還有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我相信這位小友,他絕對不會把我的情報分享給第二個人。”
“是阿賀告訴我的。”昂熱舀著乳白色的濃湯,“在臨死的時候。”
“夏佐也看見地,大概被兩斤的彈頭貫穿了整個身子。”
越師傅擦桌子的手頓了1秒鐘,而後他繼續賣力地擦著桌子:“所以你跑來找我幹什麼?我對你沒什麼用,我這種人就是舊時代留下的廢物。”
“霓虹馬上要成為全世界混血種逐鹿的四戰之地,你這位皇,還想霓虹重複二戰敗亡的歷史嗎?”昂熱慢悠悠地說。
“是因為繪梨衣嗎?”上杉越,這位昔日日本黑道皇帝眼裡掠過一絲陰翳。
他看向夏佐,夏佐抬頭與他正視,一向嬉皮笑臉和他交談,一向表現得不認識他真實身份得夏佐,此刻猶如寶劍出鞘,雙眸若寒潭冰冷。
一股心照不宣的沉默,四散肅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