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用袖子將臉上的黑灰擦掉,便現出一張秀麗白皙的臉龐。皇上一看大驚,這不是那個被人從天牢中劫走的叛賊趙懷落嗎?
桐妃見趙懷落居然出現在面前,更是嚇得花容失色,這才意識道趙懷落以及狸貓的現身,意味著他那晚誣陷趙懷落的說詞,全都露出了破綻。
她驚慌的望著皇上,想再解釋卻不知道該說什麼。而皇上也正面容震驚的望向她,問道:“誰來給朕說說,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趙懷落見桐妃顯然已驚的啞口無言,便走到皇上面前跪下說道:“臣女趙懷落,給皇上請安。臣女心想皇上心中對這幾日所發生之事,定有許多疑問,尤其是臣女原本身在大牢之中,為何會憑空不見,然後現身此處,臣女願為皇上細說從頭,但臣女懇求皇上,召見此事件的關鍵人物,太子殿下前來。"
皇上見雖然華辰殿的人已大部份逃出火場,但火勢仍洶洶的燃燒著,侍衛們還正提著水桶拼命救火,但火勢好像絲毫沒有消停的跡象,他心中的火勢也漸漸點燃起來,他命人宣太子殿下晉見,便擺駕回正陽宮,桐妃及趙懷落也都隨皇上至正陽宮的大殿上候審。
顧戰至正陽宮拜見皇上後,抬頭乍見趙懷落正瞪眼望著他,驚得張大了嘴,連連倒退了三步。
他指著趙懷落問道:“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趙懷落盯著他問道:“不知太子殿下此言何義?殿下認為臣女現在應該在哪裡?"
顧戰慌忙解釋道:“你不是被關押天牢後,又逃了出去,因此本太子才納悶,你為何會出現在這邊?"
趙懷落睜大眼睛盯著顧戰,不解的問道:“不是你讓桐妃娘娘從大牢中將我救出,帶回華辰殿安置,等找到時機,再跟皇上解釋清楚嗎?還是你與桐妃娘娘之間,另有什麼隱情,所以當前還不是最適當的時機?"
桐妃與顧戰一聽到“隱情"二字,不禁心頭一驚,難道趙懷落知道了什麼?她今天要演的究竟是哪出戏?
只聽趙懷落又再說道:“今日不管你們之間有什麼隱情,我既然已在火場中,被皇上撞見,也就不能不對皇上解釋清楚,若有莽撞之處,就請桐妃娘娘及太子殿下多多包涵。"
說罷便轉身面對皇上,先叩了一個頭之後,說道:“臣女先向皇上叩首認罪,臣女罔視宮中律法,未經正當審判途徑,即私自逃出天牢,還請皇上降罪,實是因為臣女體會桐妃娘娘與太子殿下,對皇上的一片苦心,才明知皇上已派禁衛全宮搜尋,還依舊躲藏不願現身。"
皇上皺著眉頭問道:“朕現在是一頭霧水,根本聽不懂你在說些什麼?既然你剛剛提到細說從頭,朕命你就從頭說起,不要再跟朕打啞謎。"
趙懷落回答道:“臣妾遵命。臣妾從被太子殿下召見進宮開始說起,那日臣妾蒙太子殿下召見,得知太子妃娘娘思念家人,不能成寐,擔心她抑鬱於心,對腹中胎兒會有影響,進宮之後遂加快腳步,往東宮疾行,沒想道臣女步伐太過匆忙,經過玉鉤橋時,竟撞上抱著狸貓賞月的桐妃娘娘,害得娘娘一個重心不穩,將手中的狸貓摔落至御河中。"
趙懷落說道此處,瞟了桐妃一眼,見桐妃也正瞪眼瞧她,便揚了揚嘴角,繼續說道:“皇上也知道桐妃娘娘視貓如命,震怒之下便與臣女產生拉扯,剛好東宮的一名侍衛經過,以為臣女衝撞娘娘,便將臣女刺傷,關押大牢。但好在太子殿下受太子妃娘娘所拖,當晚便在玉鉤橋的草叢之中,找到了狸貓,親自送往華辰殿中,並請求娘娘釋放臣女出獄,皇上也知道桐妃娘娘脾氣雖衝,內在卻是菩薩心腸,當晚便親自至天牢中,將臣女接回殿中。"
皇上一聽到這裡,便知道趙懷落是滿口胡言,但見桐妃及三皇子,盡都是一副心虛不安的樣子,一句話也不敢反駁,心想這趙懷落真是高明,利用一場大火讓狸貓現身,其實根本不用這麼長篇大幅解釋,就能堵住這兩人之口。
而她這鬼話連篇,就是要讓這整件事情有個臺階可以落幕。如今一切都在她的主導當中,這樣的女子,怎能夠不防?
只聞趙懷落繼續說道:“桐妃娘娘原本當夜便要再向皇上說明此事,惟因臣女身上的傷勢過於嚴重,擔心一旦向皇上提起,會讓皇上憂心與侯府之間的關係,是否會因此有了什麼芥蒂,因此決定先讓臣女在宮中養傷,待臣女傷勢稍癒再向皇上坦承說明。"
趙懷落見皇上一臉不相信的表情,仍不以為意的繼續說道:“卻沒想到後續會演變到出動禁衛搜尋的地步,這一切皆與太子殿下及娘娘無關,是臣女衝撞娘娘才演變至此,懇請皇上賜罪。"
皇上再也聽不下去了,大聲喝道:“夠了,朕聽你說的這麼長篇大幅,耳朵都長繭了,總歸一句話,這一場烏龍鬧劇,就通通到此為止,朕乏了,你們全都下去吧。"
桐妃及顧戰雖然心有不甘,但眼見皇上不再追究,似有意讓這整個事件就這樣矇混過去,也只好摸摸鼻子,識相的告退離開。
而且趙懷落的說詞,像是一種和解的手段,讓所有人都有臺階可下,如果再繼續糾纏,結果也只會爆出更多見不得人的內幕,讓事情更加難以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