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張大力他們還未從廊道追出來,察爾汗也沒有立即跑走,而是停在屋頂上等待張大力他們。
過了轉眼的功夫,張大力才是舉著朴刀從廊道衝到前庭,指著屋頂之上的察爾汗喊到:“察爾汗,你膽敢刺殺副尉大人!論你跑到天涯海角,也別想逃出生天!”
聽完這話,察爾汗才是轉身順著屋頂,從圍牆跳了出去。
見察爾汗已經出了府衙,張大力也是趕忙領著草寇衝出了府衙大門,一直喊殺著“察爾汗別跑!”直到跑出府衙之內再無人能聽到他的聲音為止。
回頭看了一眼,見著沒有士兵跟來,張大力立馬聽了下來,衝著察爾汗喊到:“可以了!”
此時的察爾汗已經臉色發白,額頭上也是冷汗淋漓,停下來的一瞬間直接癱坐在地上,靠著布莊外的燈臺大口喘息起來。
張大力趕忙上前扶住察爾汗,再是轉眼一看察爾汗左臂,禁不住破口大罵起來:“馬蛋!只是演戲,要這麼狠心麼?!”
察爾汗抿了一口氣,對著察爾汗一笑,很是滿意的說到:“不真一點兒,他們又怎會信?”
“我倒覺得這些士兵都是忠義之士,斷然是副尉親自來,事後他們也不會有人說出口去。”張大力一邊如是說著,一邊伸手扯下燈臺旁的布莊招幡,從幡上撕下一條布來給察爾汗包紮傷口。
察爾汗卻是搖了搖頭,閉眼靠在燈臺上,對張大力說到:“此戰之後,若這兩百將士有人活了下來,朝廷必定會論功行賞,加官封爵。而人最怕的就是靡靡之音,這些士兵都是刀口舔血活下來的,更遭不住這些誘.惑,難保無人說漏嘴。”
“你們這些個當官的要是把這些打肚皮官司的時間花在正事兒上,這龍城會只留下兩百將士?”
“誰說不是呢?可這才是朝廷。”察爾汗說著,禁不住一聲輕嘆,隨後把住張大力的手,一字一頓的對張大力囑咐到:“時間不多了,我並無大礙,你們趕緊去收了口糧,從後門偷偷搬到後院廚房,別誤了士兵們的吃飯時間。”
“那你怎麼辦?”
察爾汗抿嘴一笑,“或許我能做點兒別的事兒。”
張大力凝視著察爾汗,他心裡雖然感覺到察爾汗是要做什麼不太好的事兒,但又說不出是什麼,最後只好抿嘴一嘆,說到:“還是那句話,你是熟讀兵書的人,我相信你做的每一件事兒都不會害了我們。”
得了張大力這話,察爾汗很是欣慰的笑了起來,說到:“快走吧。”
“保重。”
張大力雖然還是有些擔心察爾汗的傷勢,但在稍微的遲疑之後,還是領著兄弟就近進了布莊。
察爾汗見這口糧之事已經完美解決,也是深吸一口氣,吃力的扶著燈臺站了起來,步履蹣跚的往遠處的西城門走去。
張大力也是不枉察爾汗託心信任,不過一炷香的時間,便是將府衙後院廚房的兩大米缸全都填滿了粳米,更是收刮來不少魚肉。
伙頭兵們見著這些東西,也是加緊打理起來,趕在飯點之前將足量的伙食做好,送到了臨時做了食堂的府衙前廳,讓所有士兵都吃了個飽。
既然這口糧之事已經解決,張大力知道這禦敵之事不能少了虞慶半刻,也是不管虞慶有沒有恢復過來,直接提了一盆水來到廂房,二話不說潑在床上躺著的虞慶臉上,將虞慶澆醒過來。
見虞慶驚坐起來,張大力忙是半跪於前,抱拳請罪:“副尉大人,張大力斗膽包天傷了大人您,但軍糧之事已解決,大人若要降罪,張大力絕無半點辯駁。”
“說得好!”虞慶雖才醒來,但聽完這話,當即起身,從床邊拔出佩劍抵在張大力脖子上,“是誰給你的熊心豹子膽,敢做這等糊塗的事兒!”
“大人!是張大力一人自作主張,並無他人教唆。”
“你當我當真認不得你手裡的朴刀是察爾汗的嘛!”說著,虞慶手腕一轉,用劍背猛力一打張大力手背,朴刀哐當落地。
看著地上的朴刀那還帶著血跡的刃口,深度要比自己左臂上的刀口深上不少,虞慶也是猜到了一二,不由是揮劍劈斷床幃,警告著張大力:“若察爾汗有個三長兩短,就是把你們千刀萬剮,也難洩我心頭之憤!”
說罷,虞慶收了佩劍,當即疾步出了廂房。從天色來看,那兩個百夫長已經出去兩個時辰,該有訊息回來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