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扶著鐵柱子,緩緩的起身,因為身子太弱了,他站起來很是吃力。等站直了,老者又扶著欄杆,緩緩朝鳳舞這邊挪動,很小的距離,老者用了半柱香的功夫。
鳳舞慢慢的朝老者走去,
老者撩起頭髮,鳳舞看清老者的面容。
“林先生,你是林先生嗎?”鳳舞驚問。
“小姑娘,你的眼力真好,我都這個樣子了,你還能認出我來。”林子元笑了笑,他本是想自嘲,只是,他的笑在鳳舞看來,有太多的無奈了。
看到林子元,石重也很吃驚。
“你還沒死?”石重說,“吳尚峰也太膽小怕事了,兩年了,他竟然沒有殺你。”
“吳尚峰為什麼殺我?吳尚峰殺我的理由是什麼?”因為長久沒有吃飽,林子元身子很是虛弱,說出話的也是有氣無力,“我林子元做人光明磊落,他吳尚峰要殺我,也要拿出《炎煌律法》,找到殺我的理由吧。”
“哼。殺你還要理由?當初,隱者找到我時,我就該一刀砍了你的腦袋。”
“我林某人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了。”林子元傲然道,“世道已經淪喪到黑白不分,善惡不明瞭。我活著還有何意義?”
隨即,林子元雙手緊緊的抓著鐵欄杆,眼睛死死的盯著石重,憤怒的說:“當初,若非出現了你們這些叛徒,世界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老兒,你說話可得小心點啊。”石重說,“當今聖上可是大成皇上。”
石重的話像一個打在林子元頭上的棍子,林子元頓時蔫了。
鳳舞有些明白,石重之所以不怕吳尚峰,背後倚仗的人應該是皇上。想到這裡,鳳舞又想起來了,三年前,她前往“石家堡”挑戰石重時,曾看到大門上“石家堡”三個字旁邊可是寫著成帝題三個字。
弄清了問題所在,鳳舞便沒有留在牢房的必要了。
獄卒送飯時,鳳舞收到一個夾在饅頭裡的字條,是趙無極給她的,字條上沒有任何字,鳳舞看過後,把字條撕爛,然後重新塞進饅頭裡。
看著牢頭把饅頭拿走,林子元問:“姑娘,你為什麼不吃啊?”
“我不餓。”鳳舞說。
“年紀輕輕,就要老死這裡了,她能吃得下嗎?”石重在一旁說風涼話。
鳳舞只是白了石重一眼,並沒有接話。她轉向林子元,說:“林先生,我就要出去了,我出去後一定會想辦法把你救出去。”
林子元搖搖頭,說:“姑娘,我是出不去了,我也不能出去。我出去只會害死更多的人。你若是出去,我求你幫我一個忙。我知道,今生是沒有機會了,來世我做牛做馬也會感恩你的大德。”
“林先生,你說,我能做到的定會盡力幫你。”
“我唯一的牽掛是我的女兒。我也不知道她現在是生是死。你能不能幫我找到她。她若是活著,你告訴她,讓她去鄉下,最好是偏遠的地方,沒人能叨擾。找一個老實的鄉下人,平平安安的過一輩子。”
“如果,如果……”林子元頓了頓,聲音幾度哽咽。“如果,她不幸去世,請你把她的軀體帶回林府,埋葬在她的閨房旁。她向來膽小,一個人在外,若是沒有陪伴,她會很害怕。”
“林先生,你不用難過。”鳳舞說,“告訴你一個好訊息,我已經找到林姑娘了。等你出去後,你們父女就能團聚了。”
“呵呵!!”石重冷笑道,“你當這裡是菜市場嗎?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你以為我是做了犯法的事情被關進來嗎?”鳳舞說,“我來這裡的目的就是要看看你落魄的嘴臉。現在,我已經看到了,我就沒有必要呆在這裡了。”
石重閉上眼睛,養精蓄銳。對於鳳舞的話,他是一個字都不相信。他知道,鳳舞有些能耐,因為鳳舞之前的所作所為已經向他展示了鳳舞的能耐。但是,就算鳳舞能耐再大,也不能做到進死牢自如的地步。
石重的疑慮很快就被證實只是他的一廂情願了。
牢頭送晚飯之前,來了兩個捕快,架著鳳舞出了死牢。
臨走前,鳳舞一再的叮囑林子元要好好活著,她會把他救出去。至於石重,鳳舞給了他一個惡毒的眼神。
鳳舞被拉到了大堂。
吳尚峰端坐在大堂之上。兩旁的衙役已經就緒,趙無極和一個肥胖的中年人跪在地上。
“你認識此人嗎?”吳尚峰指著肥胖的中年人問。
“舅舅,你怎麼在這裡?”鳳舞表現的很是驚訝。
肥胖的中年人是當地的豬肉老闆,大早晨的就被趙無極給帶走了。趙無極把劍和十兩銀子擺在豬肉老闆面前,讓豬肉老闆選擇。豬肉老闆當然選銀子了。
然後,趙無極叮囑了一番,直到確認不會出現任何的紕漏,才帶著他來到了衙門。
“我的好外甥女啊,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啊。”豬肉老闆起身,走到鳳舞跟前,他顫抖的舉起手,想要撫摸鳳舞的臉,鳳舞瞪了他一眼,豬肉老闆忙把手放下,“我給你銀子,讓你回家給你母親看病,你怎麼會被關在牢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