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昔微皺眉,徐氏的性子太好強,分明捨不得父親,說出來的話卻是咄咄逼人,把夫妻關係往絕路上推。
她輕嘆了一口氣,為眼下這場鬧劇感到頭疼。
以父親的身份,休妻那可是驚動滿朝文武的大事件,徐氏這樣大哭大鬧的,任由事態發展下去,只怕是會讓兩個人都難堪。
想了想,她向前一步,對著徐氏屈膝道:“夫人,您……”
“滾開!”
勸慰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徐氏冷厲打斷,她眼鋒如刀,怒吼道:“你進府的目的是為了什麼,別當我不知道!你這個、你這個不要臉的小野種!”
“……”
趙昔微默了默,才將心裡的怒氣壓了下去,站在一旁看熱鬧的趙承羽涼涼開腔了:“有這好心,為什麼不去伯父跟前說去?惺惺作態給誰看呢,哼。”
這一句話,無異於在徐氏憤怒的胸腔裡澆熱油,她霍然站了起來:“趙昔微,這個家有你沒我,有我沒你!”
若不是這野丫頭惹是生非,她能和趙玹吵架嗎?
要不是這野丫頭挑撥離間,趙玹會如此氣急敗壞嗎!
不就是摔了個杯子擦破了點額頭,趙玹就想著要休妻了,以後日子長著呢,難道叫她給一個野丫頭做小伏低!?
徐氏感覺胸腔都要爆炸了,怒聲就喝道:“宋嬤嬤,收拾一下,本夫人現在就走!”
宋嬤嬤急得連忙跪下了,連聲勸道:“大夫人!這可使不得啊!夫妻沒有隔夜仇,您這一走,相爺他……”
鬧得下不來臺,那可就是徹底掰了呀!
“有什麼使不得!”徐氏雙眼通紅,臉上仍帶著淚痕,叉著腰就罵道:“他敢給我氣受,我還得考慮他的面子嗎!”
宋嬤嬤是徐氏自小的奶孃,對她的性格拿捏得很有分寸,便諄諄善誘地道:“夫人受了委屈,老奴心裡明白。只是您現在眼也腫了、妝也花了,侯爺和長公主又是最最心疼您的,您就這麼回去,他們心裡不得難受嗎?”
“宋嬤嬤!那我怎麼辦?”徐氏想到出嫁前父母的極力反對,可自己那時候一意孤行,非趙玹不嫁。
沒想到,現在果然鬧到了恩斷義絕的地步。
她忍不住悲從心來,捂面泣道:“我定是不要在趙府了的,他跟我撕破了臉面了!我賴著不走也沒意思!”
眼看徐氏就要被勸住,趙承羽又道:“大伯母說的是,伯父他還要叫您認錯呢。”
單這一句,便有如千軍萬馬一般,踐踏得徐氏的心臟生疼,她一咬牙一跺腳,恨聲道:“宋嬤嬤,去準備車轎,我現在就走!”
門簾子一摔,徐氏衝進了房內,“噼裡啪啦”翻箱倒櫃的聲音傳來,讓屋外的幾個人都傻了眼。
宋嬤嬤面色焦急,又不敢去勸,求助的眼神落在了三位小姐臉上。
徐氏的性子她瞭解,衝動又任性,說了要回孃家肯定是沒人能攔得住的。可這個孃家,是大長公主府啊!
大長公主可是當今太后最疼愛的孩子!
當今太后有多大的權力,宋嬤嬤分辨不了,但是她知道一件事,那就是趙府的四姑奶奶入宮得寵,都是因為太后喜歡!
徐氏這麼連夜哭回孃家,長公主身為皇室女,能任由女兒這麼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