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藥倒是罕見……”
柳寄山捏著一片乾枯的葉子,翻來翻去端詳了幾下,半信半疑道:“似是一種雪地珍寶……”又置於鼻尖嗅了好幾息,眉頭忽然一皺:“這是飛雪草!”
“飛雪草?!”趙昔微霍地起身,“柳師叔,您沒看錯?”
“嗯。”柳寄山眉頭皺得更深了:“此物生長在苦寒之地,便是江湖一等一的高手也求之不得……不過,”他微一思忖,“若說是太后手筆,便也不奇怪了。”
“飛雪草……太后手筆?!”
趙昔微如同五雷轟頂。
那豈不是說,血書背後還牽涉到了太后??
她本來要去請柳寄山的,不想柳寄山自己登門來了,她還沒來得及將血書之事細細陳述,便得到了這樣一個驚天的訊息。
“嗯。”柳寄山只當她沒聽明白,便解釋道:“此物雖然極其珍貴,但太后早年臨朝聽政,又掌邊境兵馬,甚至還蓄養了不少西域死士,便是要尋一批藥材,也並非難事。”
語氣一頓,似有憂慮:“此物藥性極為刁鑽,既可救人性命,也可奪人性命。若是女子不慎服用,便會有宮寒、落胎之險。但……”
趙昔微氣息一凝,緊張追問:“但什麼?”
“但江湖曾有傳聞——”柳寄山沉吟,“傳言佐以血飲,便有還魂復生之功效……”
“還魂?復生?”趙昔微越聽越糊塗了,沈玉清到底是什麼病?表情一冷,忽然想到了什麼,便追問道:“您說佐以血飲,可知是什麼血?”
“嬰孩之血。”柳寄山緩緩吐出這四個字,面容變得冷肅起來,他盯著趙昔微,語氣凝重:“師叔今日登門,是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告訴你。”
“什麼?”趙昔微還沒從上一個問題裡跳出來,一時有些呆愣。
柳寄山從袖子裡摸出一樣東西,輕輕放在案上。
趙昔微也不跟他客氣,伸手取來,才開啟一看,便聞到一股鐵鏽味,眯眼一瞧,頓時愣住了:“這是……血?”
“此乃胎兒心血。”柳寄山眸光微微一閃,補充道:“趙子儀給我的。”
“父親??”趙昔微心口猛地一跳,“他要胎兒的血做什麼?”
“查你孃親的病症。”柳寄山沉默了一瞬,才緩緩道,“想要查出你孃親的病症,需要三樣東西,胎兒血、飛雪草、天子璽……”
“胎兒血、飛雪草、天子璽……”趙昔微喃喃重複了一遍,這三樣東西,和李鳳儀的說法一致……莫非……
她怔怔地站在桌旁,一個令人恐懼的猜測躍然跳出腦海。
此事如果真如她所猜,那真相可就太沉重了。
“柳叔叔……”趙昔微望著柳寄山,見他神色並無玩笑意味,只覺得手心一片冷津津的,“你是說,我孃親的病,需要這三樣東西才能查出來?”
“嗯。”柳寄山點點頭,便也覺察出了她的緊張,又放柔了神色,“你也不用想太多,你孃親的病症十分罕見,我也覺得有許多可疑之處,故而才應了下來,而更重要的是……”他語氣一頓,看著趙昔微,“這也是為了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