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若已全然沒了方才的冷靜,她翕動著嘴角,茫然地道:“太子妃……我只是給瑤光公主做了鮮花餅而已,和南星公主嘔吐有什麼關係?”
到這個份上了,還能穩住心神不招供,要麼是真的無辜,要麼是內心很強大。
“本宮也不知道有什麼關係。”趙昔微直視著她,一雙杏眼清清冷冷的,淡淡笑道:“實話告訴你吧,這是太子殿下的意思,本宮也是奉命行事而已。”
不得不說,太子殿下的威名,還真是屢試不爽。
前一刻還在勉力支撐的蘭若,下一刻就膝蓋一軟,跪在了地上:“求太子妃饒命!奴婢確實是給瑤光公主做了鮮花餅,但是奴婢並沒有對南星公主下毒!求太子妃明鑑!”
趙昔微道:“要想活命,最好把鮮花餅的事向本宮從實招來,至於你到底有沒有下毒,本宮自有判斷。記住,若是有一個字的隱瞞,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你。”
蘭若身子一癱,伏在地上哭了出聲:“太子妃,奴婢是冤枉的,求太子妃救救奴婢!”
……
主殿,太后一臉陰沉。
她看向李玄夜,狹長的鳳眼輕輕眯起,語氣怒火隱隱:“太子,你把玄善道長抓了就算了,難道還想把靈臺郎的嘴也堵起來?”
李玄夜放下茶盞,笑道:“太后有所不知,孤這是為了您的體面著想!”
太后快要氣笑了,毫不客氣地道:“你少跟哀家拐彎抹角,誰不知道你是為了維護你的太子妃?說得冠冕堂皇,好像你多孝順似的!”
李玄夜挑眉,一臉的驚訝:“太后這話實在是傷了孤的心!”
他微一躬身,不緊不慢地道:“靈臺郎妖言惑眾,孤身為一國儲君,若是袖手旁觀,豈不是有失皇室體統?若失了皇室體統,那太后您的臉面往哪擱?孤為了太后的體面,寧願揹著被百官議論、被天下人恥笑的負擔,也要站出來把這奸臣抓了,這不是孝順是什麼?”
太后一噎。
靈臺郎伏華撲在地上,冷汗淋淋,聽見這話又是一聲哭喊:“太子殿下饒命!”
太后的視線落在伏華臉上:“靈臺郎可是太史院的重要官員,你隨隨便便就抓起來,不知以後史官如何著筆寫你?後世會如何看你?”
“輕信鬼神之說,縱容道士造謠。”李玄夜笑容淡淡,“不知後世會如何看待太后?”
太后冷笑一聲:“哦?太子如何斷定,他們說的是謠言?”
李玄夜笑容不變:“南星的病情尚未確診,靈臺郎憑什麼證明他說的不是謠言?”
他目光冷冷一掃地上跪著的伏華,聲音驟冷:“這天底下同一時辰出生的多了去了,難道因為公主生病,就都要抓起來?這種事傳出去了,引得民心不穩,惶惶不可終日,不知太后承擔得起這個責任嗎?”
“哦?”太后掀了一下眼皮子,“那哀家怎麼聽說,早在太子大婚那日,公主也有過嘔吐症狀?若不是你那太子妃和公主相剋,怎麼會接二連三發生怎麼巧的事?”
太后說完,就端了茶盞悠閒地抿了起來。
其實她也不是非要和一個小小太子妃過不去,但是,眼下看著趙家越來越得勢,她就覺得有點手癢了……
不給趙家一點苦頭吃吃,她王家還怎麼在朝堂風光無限?
李玄夜還沒說話,皇帝面色一急,問身旁的宮人:“太子大婚那日,公主也生了病?”
“奴婢不知……”宮人一臉茫茫然,也不知道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
皇帝顧念著還昏迷的小公主,又想到自己竟然連她的病情一無所知,頓時心裡一陣揪緊的疼,就連呼吸都有些急促了起來。
一口氣上不來也下不去,嗆得他連連咳嗽不止:“咳、咳、咳……”
李玄夜面色一沉:“父皇!”忙命令內侍道,“去打熱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