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而言之，何沐能趕到京都的機率微乎其微。
“燕秋，別想那麼多了。”
旁邊石衛天小聲安慰。
王燕秋點了點頭，閉目養神了一會兒後，她忍不住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沒過多久，手機裡就傳出了莫初心的聲音。
“老師……你們都還好嗎？我怕打擾你們戰鬥不敢給你們打電話，只敢發資訊。”
聽到那熟悉的聲音，王燕秋欣慰一笑回道：
“我們都沒事，就是安老師受了點傷，初心，這幾天辛苦你了。”
“不辛苦，真正辛苦的是你們。”
王燕秋沉默了片刻，語氣有些沉重地回道：“南城之戰出現了轉機，接下來幾天的戰鬥將至關重要，如果守不住最後三十萬居民，那一切將前功盡棄……
我覺得，何沐未必會有機會趕到京都了，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
手機裡莫初心回道：“不……不重要了，老師，我能看看你們嗎？”
王燕秋沒有拒絕，接通了和莫初心的影片。
看到一向穿著考究，十分愛乾淨的老師一身狼狽，莫初心眼圈瞬間紅了。
其他幾個老師見此也湊了過來，說了幾句話報了平安後，王燕秋把手機攝像頭對準了不遠處的一個角落。
那裡何沐正坐靠在牆邊，手邊放著一個螢幕一直保持喚醒的手機，垂頭沉睡。
此時的他渾身遍佈血汙，各種奇怪的液體粘連著亂七八糟的塵土布滿周身。
那模樣就像一個人跳進了大染缸，然後又在工地滾了一圈，那是要多髒有多髒。
周邊時不時地傳出一陣歡呼，他卻完全沒有任何動靜，依舊自顧自地沉睡，顯然是累到了極點。
莫初心這幾天每天晚上都會發一個資訊給何沐。
何沐的回答永遠是“我還好，你呢？”
看著螢幕裡那個天天自稱“我還好”的人這般模樣，莫初心眼中的淚水沒控制住，滾落而下。
王燕秋同樣看著何沐，眼神有些複雜，輕聲道：“他很想去參加名校爭奪戰的……這些天，他真的盡了全力了。
很多見過他的人都被驚到了，根本沒人知道，也沒人相信他只是一個大一的學生，我看他在極境真龍道上的造詣在經歷這些天苦戰的磨鍊之後，已經不遜色於當年的陳澈了。
你知道嗎？南城所有回鄉的學生見到他後都稱他為學長，大家都以為他是大四的學生，對他欽佩的不行，就連其他學校的老師都交口稱讚。
初心，他要是最終沒能趕去京都，你們不要怪他。
他雖然從沒說什麼，但他一直在拼命地努力想去幫你們……”
影片裡的莫初心聞言不住地搖頭。
……
沒過多久，王燕秋結束通話了影片。
影片畫面最終定格。
定格在了角落裡那個坐靠在牆角，低著頭，已經看不出外表形象的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