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認識她,原來還是我大學同學介紹的,她們是中學同學。去年夏天,我跳巢到廣州市上班,雖然是第一次去,但認識劉小姐實在難忘高興!那天早晨,就是她到火車站接我的。當時,她的打扮分明是為我接風的——那件連衣裙雖然是一身棕色,略有點淺,但款式新穎,更顯得身段靈巧,亮眼如星似的閃爍著熱情的光芒。見面之後,她就帶我進入一家大酒店……”
她話到這裡,突然停下了。可是等了等,她仍沒吱聲。我油然一愣,忙問:“咦,你們到大酒店怎麼了?”
“啊呀!”她卻眼神大顯佩服了,“就因為打個電話……”
“袁同學,快點回來,那邊還有人等著呢。”
呂小姐忽然在後邊打斷了她的話兒。但是,我依舊耐不住驚詫,又問:
“打個電話怎麼了?”
“哎喲,你要是知道劉同學的情況,也佩服!不過,你看,我得趕過去了,等晚上聚會再敘。”
她回答得很感慨,但話沒講完,還是離去了。我儘管心兒仍急,可想到晚上就能再見,便粗喘一口氣兒,也轉身了。
回到家,這次外出一直令我心緒不寧——學校與單位以及同學與同事的許多形象,老是浮現在我的眼前。最後,我又無奈地抱起世界文學名著《簡·愛》,坐到了門前。
……傍晚,模糊的夕陽下已經看不清書了。而且,不斷地想到晚上要見呂建和,再者呂小姐和袁小姐也都向我約請,尤其呂小姐說建和“沒休假”時的驚詫表情又似乎情況屬實,而且袁小姐關於劉小姐的話兒還沒講完,所以這一差池彷彿“疙瘩”一樣緊鎖在我的心中難解。因此我既信守諾言也為明所以,才騎上腳踏車,情不自禁地起步了。
順著縣城的主幹道,輕快地直行了二十多分鐘,轉個彎兒,便看見了呂建和家門前的小巷。慢蹬幾下,拐到巷口,我下了車。哎喲?注意一下前方——這邊已經換新一個兩層小樓,那邊也加高了院牆大門,前邊還添了菜市、左右對立著攤位;而呂建和的父母正與五位老人家圍坐在自家大院的門口。院牆稍高,遮著陽光,他們相聚在牆蔭之下,或扇著扇子、或抽著香菸、或喝著茶水……歡聲一片,正聊著天兒。
望著他們,我彷彿突然鑽入了春天的樹林,迎面正吹來涼爽的清風。
愜意地越過幾戶人家,呂大叔已瞧見我,且認出我了,開始快樂地向我招手。我趕緊快行幾步,趕到跟前,大聲招呼:
“呂大叔、大姨,您們好!”
“呀,林澤祥來了。你好!我去給你拿個板凳。”
大姨立即站起,也笑容滿面地向我招下手,便轉入院子裡。她有些胖了,身穿紫紅色外衣,背影尤顯得慈祥可親。
“好!小林。”
呂大叔點了點頭。他雖然頭髮灰白,臉有皺紋,但那雙炯炯靈動的大眼睛,依然明鏡一般閃亮著活力。我急忙停穩腳踏車在牆邊,上前與呂大叔握手。接著,我掏出香菸,各敬幾位老人家一支。
“來,坐下!你咋不來早點?呂華和她同事等你半天,卻有同學來請,她們雖然沒願意,但才剛被人家親熱地拽走了!”大姨將板凳擺在呂大叔身邊,拉我坐下,繼續說:
“建和還沒下班,等會兒!”
我一聽,大吃一驚!——呂建和怎麼回事?奇怪地坐下,我正想請問,呂大叔已經樂聲向我:
“原來聽建和講,你去省城汽車站工作了,那跑車子的地方更自由,想去哪、就去哪,過得好啊!”
“嗯!……”我慚愧地抿抿嘴,說不出話兒。
“省城工作忙吧?幾年沒見了,今天怎麼有空的?”大姨一樣美滋滋的,好像我的到來為她在五位老人家面前多添了一份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