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佑看著,已從剛才的不解中回過神來,明白自己被算計,他突然苦笑著,抬眼看向秦霜降,嘴裡喃呢著:“我輸給你了,我徹底輸給你了。”
起初,秦霜降只認為這話是說給燕胥安聽的,但當他重複了好幾遍,又露出那種好像是透過她在別人的眼神時,她突然意識到,好像並非自己所想的那樣。
她微微支起身,略有些探究的眼神落在他身上,疑惑的想問什麼,但思量片刻,不知道是覺得不能信他還是不知道該怎麼問,終究還是沒問出口。
本來以為,燕胥安會將他就地正法,可沒曾想,等了許久,他輕飄飄的道了句:“押送回去,隔日查辦。”
秦霜降有些疑惑,按照燕胥安的性子,怎麼可能等的了?
除非,他要用秦天佑做餌,掉別的魚。
思及此,秦天佑整個人已經被架起來,可眼神卻依舊死死的鎖在秦霜降身上,像是不幹,又像是悔恨,還有一些秦霜降看不懂的意思。
他掙扎著,似乎還並沒有妥協,可架著他的侍衛又怎麼會如此輕易的由著他去,手中的刀柄一下又一下的落在他的背上。
他咬著牙,縱使被打出滿嘴的鮮血,也死死的盯著秦霜降,秦霜降不解,到底是什麼讓他這麼執著。
直到他含糊的語氣說著:“你以為你真的是孤兒嘛?秦霜降,你想不想知道你自己是誰?父母是誰?來找我,來找我!!”
最後一句話,他幾乎是怒吼著,額頭上青筋暴起,才混著嘴裡的血水說出來的。
隨著控制他的侍衛手中的刀柄落在他後頸,他才徹底昏迷過去。
看著架著秦天佑逐漸走遠的侍衛,秦霜降心頭微微泛起了波瀾,對於秦天佑的話,雖然知道這有可能又是欺騙她的手段,但心頭還是忍不住相信。
她真有些出神,燕胥安的手輕輕搭在她的肩膀上,突然的觸碰讓秦霜降猛然回過神來,轉頭看向燕胥安的瞬間,下意識斂起臉上的疑惑和不安,換上慣有的笑意……
秦天佑最終還是被押回了丞相府的地牢,一時間,所有人都嘆息搖頭,為這個曾經立下過無數豐功偉績的大將軍感嘆和惋惜。
但如今這個世道,奸佞橫行,燕胥安就是天,誰都說不了他半句不是。
秦霜降是隔天回丞相府的,因為先前的圍剿,無休亭內亂的不成樣子,還是得休整一番才能宮人居住。
從無休亭回來之後的幾天,天氣都不怎麼好,淅淅瀝瀝的下過幾場大雨,然後是連著好幾天的小雨。
秦霜降坐在繡繃前,看著面前的山河圖,手裡的針卻遲遲沒有落下去,想著秦天佑最後被敲暈前的話,秦霜降還是很在意。
說起來,她也曾想過自己的親生父母是怎麼樣的人,為什麼要將她遺棄,可後來秦天佑告訴她,她的父母都不在了。
我想也許是因為他們都死了,所以我才成了孤兒,也許他們並不是要拋棄我,只是他們也沒有辦法而已。
後來,我便不想了,已經死了人,怎麼理解活著的人的痛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