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咔嚓……”
大口吞撕肉皮,利齒咬碎骨骼,不論能夠到什麼,都要拾撿起來往嘴裡塞,太餓了,餓到骨瘦如柴,餓到咬下自己往嘴裡塞東西的手也不出奇,連帶著手指一同嚼進肚囊裡。
“唏律……”
一匹半死不活的馬,橫躺在路上,壓住了早它一步死去的騎士,唯獨它還在喘著氣,但也是已至黃昏的命格了。
拽住它的馬蹄,將它拖了過來,在有鮮血潤滑的地面,不算費勁,鼓鼓的馬腹讓他食慾大開,張開嘴來,狠狠一口咬下,病馬四肢抽動幾下,發出頂無力無助的哀嚎,然後死去,回來看它的整個腹部以及馬背都不知所蹤了,也就是在這麼一種情況下,他被人發現了。
一名臨陣‘摸魚’的小卒發現了他,發出人類遇見恐怖事物固有的尖叫,只因他是男性,所以並不是尖銳刺耳的,卻反而聽起來更加虛脫與畏懼。
身旁的人紛紛朝他看去,嗤笑他的懦弱無能,還以為他死過一次之後的另一段‘人生’都這麼怕死,只是當這士卒的手指朝一個莫名其妙的地方指去的時候,下意識地循著那方向看去,無不駭然。
兩三人的恐懼便能引發騷亂,小小的騷亂更會進一步成為暴亂,當這暴亂在後軍中越鬧越大,直到能夠‘上達天聽’時,那個騷亂的來源已經吃幹抹淨,接來的吞噬不過是‘添彩’。
至少沒人敢接近他,他便自顧自走向一臺鐵甲戰車,上面還露出著半具西羌國主徹裡吉的屍體,他便直接連著那臺鐵甲戰車一起送進了肚子裡,額頭上的龍鱗由透明轉成七彩顏色……
“第二次了……吾居然死了兩次了……為此不復存在的兩條組成吾之人格的靈魂啊,請息怒,吾會為汝等獻上祭品,許許多多的祭品!”
兩指夾起一顆尚且還在跳動著的心臟,血脈裡還在拼裡泵輸著血液,任憑它掉入口中,血液濃漿在口腔爆出來的感覺,以及鮮血一股腦湧進喉嚨時的快意,都讓他深愛不已。
“怎麼回事?!”
前來問責的夫長依照士卒所指看去,重複著他手下士卒同樣的反應,直到未知此事的所有人都開始感覺到不對之時,他們的背後的袍澤兄弟以及少去了許多,以至於後背應風冷颼颼……
最先對他出手的,是袁術手下部將韓暹與袁胤,可惜兩個好比白板的將領無異於肉包打狗——有去無回,而再一次重生的兀突骨,很快便汲取到了遠超平凡小卒的魂力,每多一分,身體便再強健一分。
“殺了他!”
不知是誰喊了這話,只是好似有著無窮魅力,讓許多被嚇破了膽計程車卒都持槍衝去,然而兀突骨還是照吃不誤,從一方進餐到另一方,幾乎攪亂了對壘中的兩軍的一翼。
劉備袁紹他們立即派去大將收拾亂局,迷當大王與袁渙與曹休以及淳于瓊四將‘聯袂’而去,至於顏良張合關羽紀靈這種級別的武將,在這種對峙局面是不可能輕易走開的,因為他們要防的遠不是一‘騷亂’,而是大軍之爭。
袁曹四將一見兀突骨竟然還未死掉,想起之前兀突骨的兇悍表現,打著一身寒噤,便要退去,可是視他們為‘絕世大補’的兀突骨怎會放過,除去曹休作出些許抵抗之外,皆葬身在了兀突骨的大口裡。
“十個了,十個了!我還要吃,我還要吃!!!”
兀突骨瘋了一樣一路連嚼帶啃吃了過去,猶如推土機一樣,所過之處為‘平地’,那裡原本躺著擺著數都數不盡的諸軍屍體馬身,但經由他的‘操作’,除了血跡無法舔幹,其餘一概物事都藏入了他的體內。
起先是淳于瓊最先膽怯,明明提刀而來,卻不敢進,於是迷當大王自然是不屑地唾棄一口,然後派出數員部將去戰。
俄何燒戈、冶無戴與蛾遮塞三將打馬飛出,可兀突骨一見不但不懼,反而雙目放出精光,那四目金眼重瞳,亮著兇戾紅光,未戰而先令三將無端生畏,只是已經出了陣,斷無回退的道理,乃硬著頭皮與兀突骨交手一番。
那可是真的交了手,提著刀衝在最前的冶無戴駕著馬本意是要出側刀給兀突骨的腿股先來上一刀的,不料兀突骨的體型雖然看著重大,但動作反應絲毫不忙,在冶無戴揮刀出手的片刻間移換體位,讓他要砍的不是兀突骨的腿股,而是迎刀而來的張開的大嘴。
“啊!!!”
冶無戴這一回合擦身而過,竟就這樣沒了一條手臂,只是他前一刻還在‘消化’斷臂之痛,下一刻就該慶幸他還活著了。
俄何燒戈與蛾遮塞並駕齊驅,分左右兩側而來,眼見冶無戴斷了臂膀,心中皆是不安,但隨馬蹄漸快,不可避免,強自想讓自己冷靜下來,可是眼前飛來一抹紅,‘啪嗒’一聲在俄何燒戈的臉上拍開,讓他立馬愣住。
他甚至還能感受得到那血尚有餘溫,乃是兀突骨咬下冶無戴手臂時濺出來的,只是他的大腦已經宕機了,兩眼中兀突骨那四顆瞳目是那麼清晰,可他卻無法再做出反應了。
兀突骨兩臂完全張開,一手連人帶馬將俄何燒戈捏進了大手裡,而另一手任由蛾遮塞的刀刺透他的手掌,依著俄何燒戈的待遇一起攥在手中,並在得手後毫不停留毫不留情地往口裡塞,那粗獷粗魯的吃法,做成的場面十足嚇人。
兩股濃血在他咬下之時射上了天,那兩道血,在旁觀者的眼裡心中飛得很高很高,‘嘎嘣……’,兩人的盆骨被兀突骨口腔裡的臼齒一壓而碎,這聲音,足以嚇尿許多膽氣不足的人。
雙臂周旋橫掃,再把冶無戴抓再手上,雙腿崩裂地面,跨飛到袁渙面前,並當著袁渙的面,將冶無戴送入嘴裡。
袁渙癲狂地大喊大叫一聲,拿著刀就朝兀突骨一通狂砍,只是多在其外層骨甲上留下許多泛白刀痕,除此無他。
袁渙還是被其一口咬沒了上半身子,好似人們吃小熱狗腸時一般模樣,再輕巧咬著剩餘部分,由舌頭將之勾入嘴裡貪戀咀嚼幾下。
“咕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