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郃雙腿向地借力,矮身便躍,有青雷紫電在其運動軌跡上顯現,空氣隱有略急的爆破聲,他只當無所謂,自空中整個身挺得筆直,而又雙腿叉開如坐,洪雷灌過,一獨角先行出來,再是一佳駿良駒,‘唏律’馬嘶後,正托起下落的張郃,竟是張郃的坐騎‘奔雷’。
乘騎‘奔雷’,張郃有如北歐之神奧丁一樣,所至所及,雷霆不滅,有時入了群圍之陣,瞬時破陣,一人彷彿一軍,與曹真二人所率魏軍,斜刺入異族的百萬大軍中,便很快能與公孫軍袁軍匯合一道。
“白馬義從!”
公孫瓚自騎兵奔襲中站起,雙頭鐵矛高舉,白縵白纓,旗幟鮮明,數萬白馬義從立即高呼相應,連坐下戰馬也不免受此驅策,愈發快速。
“鑿穿!”
公孫瓚當即高喊。
“鑿穿!!!”
萬騎俱應,銜著麴義已是損失過半的先登死士的尾,高幹所率的幽州突騎以及新到的曹魏騎軍更是混合一處,組成更為強勁的‘矢尾’,徹裡吉的鐵甲軍當即被沖垮,近似一觸即潰之勢,竟也棄了鐵甲戰車,往其中軍反衝過去。
“全部先頭部隊,撤至兩翼,擺鶴翼陣!!!”
還得是略習漢人兵法戰陣的於夫羅知曉漢人軍隊這浩浩湯湯的銳角騎兵陣所圖為何,也不管是否僭越,吩咐手底下人前去疏散已經被打崩了的蠻兵匈奴兵,不然逃散回來,不需漢人的‘鋒矢陣’,他們的陣型就會先行而亂,若漢軍再近些,必然得動‘殺雞儆猴’的心了。
好在那些蠻兵以及匈奴騎兵識得大體,又或者看到自家暴露出來的中軍正在收縮變陣,自然是向兩側及兩翼去撤,如此之下更無人阻攔,清空了的衝刺道路,除去人象屍體以及戰車殘骸,便再無一物可以減緩這支勢必如同顏良文丑二人那般鑿穿這異族大軍的騎軍,死戰之時已至,無用書生也敢陣前效死,有何不可破。
“南蠻王,請移尊駕”
於夫羅話說是請,實則是在指使,然而孟獲也不敢再多說什麼,駕馭巨象開始往後撤,於夫羅也憤憤地看著逐漸靠近的漢人軍伍,奔回軍陣裡去。
“朵思大王何在?!”
於夫羅卻問。
“嘭嘭嘭,嘭嘭嘭~~”
回話的不是一人,而是一整支軍隊,乃是朵思大王手底下的牌刀獠丁軍健,一齊齊刀拍響盾牌,蠻步兵持盾持牌而進,就連於夫羅與孟獲也得為他們讓出前進道路。
“讓吾禿龍洞元帥,來試試這漢人騎兵是否有吾軍健強大”
朵思大王沒有騎馬,與他的兵馬一樣,都是步行前進,只那一身土蠻迷彩與編羽,再手執盾牌,日下銀晃晃的大刀,猙獰面目亦似極了繪在盾牌上的青面獠牙,站在那就是一個絕佳‘辟邪’物件,只是是否‘招邪’或也有待商榷。
“上毒箭”
朵思大王擎盾擋開亂矢,命令所有蠻兵上弦毒箭,而後屏退站在他前方以及附近的‘同伴’,刀插在側,一手攥握成拳,一擊捶地,可動靜說有沒有,排場倒是做足了。
於夫羅與須卜骨都侯正犯嘀咕,卻被孟獲一攔,二人噤聲,才是當做有了伏筆,不再存疑。
果然,但見朵思大王那一拳捶地,雖是不見有多大威力,只是待其拿起拳頭,那所砸之處確有泉水‘咕隆咕隆’冒出,只是在他操縱下,活水一樣,聚成四線,自腳邊穿行出去,來到這直面漢人騎軍的空當之地,當即把那一整片空曠處全侵蝕得下沉下去,而後有泉水灌入升起,連續四道泉溝,好比天塹。[技能:毒泉——取材自《三國演義》,朵思曰:“此洞中止有兩條路:東北上一路,就是大王所來之路,地勢平坦,土厚水甜,人馬可行;若以木石壘斷洞口,雖有百萬之眾,不能進也。西北上有一條路,山險嶺惡,道路窄狹;其中雖有小路,多藏毒蛇惡蠍;黃昏時分,煙瘴大起,直至巳,午時方收,惟未、申、酉三時,可以往來;水不可飲,人馬難行。此處更有四個毒泉:一名啞泉,其水頗甜,人若飲之,則不能言,不過旬日必死;二曰滅泉,此水與湯無異,人若沐浴,則皮肉皆爛,見骨必死;三曰黑泉,其水微清,人若濺之在身,則手足皆黑而死;四曰柔泉,其水如冰,人若飲之,咽喉無暖氣,身軀軟弱如綿而死。此處蟲鳥皆無,惟有漢伏波將軍曾到;自此以後,更無一人到此。今壘斷東北大路,令大王穩居敝洞,若蜀兵見東路截斷,必從西路而入;於路無水,若見此四泉,定然飲水,雖百萬之眾,皆無歸矣。何用刀兵耶!”孟獲大喜,以手加額曰:“今日方有容身之地!”又望北指曰:“任諸葛神機妙算,難以施設!四泉之水,足以報敗兵之恨也!”自此,孟獲、孟優終日與朵思大王筵宴]
“前方有變!”
麴義作為衝在最最前方的領頭人,見那前方突兀出現的四道泉溝,不用過多猜測持心知絕對是蠻將技能所成,必不能輕易冒進,便一扯馬首,使那箭矢之尖無端偏彎,並且身後的兵員也以將旗為標,告知前方有變,漢軍四方軍隊,皆是精銳,收到前方‘旗語’,立刻有了反應。
一時四支軍隊分裂成兩股,並不撤回,而是往敵軍兩翼衝殺過去,大有定要鑿穿這班不習漢略的蠻夷那如小兒‘咿呀學語’一樣的簡陋陣型。
分開之際,張郃卻一人一騎橫衝直撞,反倒是在兩翼分開的漢軍騎兵中間殺出,萬眾矚目之下,張郃也敢佔著這風頭。
“嗬,這‘護城河’的伎倆,卻是真不曉得是誰家‘祖宗’所創的,讓吾來教教你們!”
張郃跨坐在‘奔雷’之上,鐵戟一揮,天上陽光正好,陡然風息氣凝,轟隆聲裡,晴天霹靂,降下百道白紫雷電,盡數劈在了大地上,沒有殺傷多少性命,卻是實實在在的劈出了一個個活人,皆身披重甲,手持大戟,行動不急不慢,穩重恰似泰山,一步一聲鐵鞋踏響,如行走的鐵壁金剛。
天雷還未散,日光方盛,風轉雲旋間,碎宇亮金,與那張郃全身裹雷的印象,止如神兵天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