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很美好的夢,朦朧模糊的邊緣裡嵌進一副活畫,在金碧輝煌的大廳裡,面戴一風騷假面,著一身錦白西裝,不時看著手中的鐘表,心裡生起無限期待。
楚鋒也穿起了一身正裝,大概習慣了寬鬆自由的衣服,所以顯得十分不適,時不時要鬆一鬆立領與紐扣,面具裡是一臉不耐煩,但且耐著性子與林雲路一同手持高腳杯卻裝的是果汁的派頭說著話,大概是這滿堂客人裡最為獵奇的二人了,外人手持香檳款款搖盪,但隱晦中瞥眼過來,卻是好奇而非嫌棄,當是林雲路氣質‘超然’,抑或知曉能來與宴的身份皆是不低的緣故罷。
不知從何處坑蒙拐騙來一套高階正裝的向左徒步而來,也許服務員見多了有錢人的‘怪癖’,又因向左是有這麼一張‘燙金邀請函’,所以自以為然地將向左引了進去。
手舞足蹈,踢踏著硬鞋底板,走向二人,自酒桌隨手拿起杯酒,面具上黑色翎羽搖晃,踩著輕快舞步,有失‘風度’卻娛樂大眾地混入人群中,惹得旁人忍俊不禁,上前去輕拍兩人肩膀,反應卻皆是詫異,向左估計也猜得到為何,也不作怪,笑了笑,一舉杯中酒,文雅地輕啄一口,並向二人致禮。
二人稍稍思索,也為這失態而深感抱歉,皆是飲了一口,亦回了禮,三人便有說有笑,期間用了許多點心,人逐漸多了起來,多是父輩攜家中年輕子弟前來與宴,可三人並不怎麼關注,不覺時間斗轉。
廳堂中老式大鐘咚響時間點,廳堂裡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過去,紛紛移步聚集過去,看著閣樓,等待今夜的主角的到來。
“今天,是蕭某女兒的‘成年禮’,在此先謝過各位行業精英,賞蕭某一份薄面應邀前來,為蕭某的女兒一起慶祝”
“而還有數位好友的掌上明珠,與小女一起共度這‘成年禮’,至於是何身份,蕭某便不在此贅言了,現在,便有情今晚的‘主角’們出場了!”
蕭瑤瑤的父親身為一集團總裁,居然也會為自己的寶貝女兒而充當一回‘宴會司儀’,也是足見他對蕭瑤瑤的重視了。
高跟鞋與晚禮服,紗衣配璀璨寶石胸針,就算是極小心的動作,都會點地有聲。
幾人都顯得有些拘謹,或許是太過隆重的緣故,比之踏入婚姻殿堂都可望其項背,一手輕捋髮絲,一手提挽裙裾,款款而來。
蕾絲白長手套扶在闌干,腰帶攔成一花開,絲帶輕綴,薄翼透飄,純白鞋面吻一蝴蝶,寶藍色碎成花瓣,映染整身衣衫,而那如瀑青絲長髮,更隨著她的腳步而搖動,卻哪管置身何處,都是面無表情,然而依舊美麗而不可方物。
這……便是楚鋒來這宴會的‘合理性’,在林雲路的記憶中,木惜靈的家世也是‘淵博’,那麼在如此夢境中出場,也不失合理,而楚鋒來此的理由,自然是‘搶回’木惜靈了。
很多人都被震撼到了,一如木惜靈如冰的氣質,是如何模仿也不可能復刻出這麼一個她來的,而人們也懂得這道理,亦如林雲路初見木惜靈時完全忽略在那時就在她身邊的楚鋒一樣,總會給人一種鑑賞‘絕品’的感覺。
在木惜靈淡漠的目光中,有許多少年俊彥都被拒在千里之外了,而依然還是有著幾人‘膽敢’上前伸出一手,微彎下身,以邀佳人,但木惜靈向來都不願意多去接觸‘新鮮的人’,在楚鋒謙遜的笑意中認出了他,便站停腳步。
在那些人的失落中,楚鋒收斂了笑意,顯得嚴肅得多,也懂得該怎麼做,自然是上前將木惜靈引到身邊,提肩挽手,璧人天成,也沒引來太多的議論,顯然人們對他們知之甚少,又或者是林雲路在夢境裡淡化了他們。
而後接連出場幾名‘佳麗’並不如木惜靈開局的震撼,但也給人賞心悅目的感覺,在蕭瑤瑤出場時,場內迎來了第一個‘**’,比之木惜靈的‘王炸’開局,蕭瑤瑤要溫和得多,一顰一笑都盡顯淑女風範,也更能‘招蜂引蝶’,孚一稍歇,許多‘追求者’便已到達戰略要地,等待‘先下手為強’了。
然而他們正如他們的年歲一般‘年輕’,就林雲路的站在原地都會惹人多看一眼,何況早便被俘獲芳心的蕭瑤瑤?笑意盈盈月牙眸,拒絕了眾人的‘伸手禮’,伴隨盡頭的林雲路發出的一手邀請,素手俏皮一搭,心意瞭然。
忽然聲聲驚呼,就連正與木惜靈聊著天的楚鋒的目光都被引了過去……
那是一個極精緻的女子,就如同瓷娃娃一般,一身穿著隨是禮服式樣,但決然不是純粹西式的模樣,也更與本國有所差異,在聯想過後,才恍然想起和國風格。
“‘知念’麼……”
許多人這才想起數年前進入這座城的和國集團,他們的家族姓氏便是‘知念’,據聞常在國際市場奔波的人說,‘知念’家族的體量足以媲美林雲路他家集團的規模,至少在一道一省裡‘稱王稱霸’是毫無難度的。
吳服式的改版現代禮服,在這異國來客的綺麗女子身上盡顯其美,可她不知為何蹙著眉,兩眼在場內飄著,似乎就是在找尋著心中那個影子……
在稍顯安靜的宴會內,一聲出格的口哨聲起,向左踢踏著他那不羈腳步,卻有違規矩地揭開了他的面具,在眾目睽睽之下,將知唸詩一把拉入懷裡,而後低頭,吻住她的紅唇,引起一陣騷亂。
宴會里漫天告死鳥的黑羽,皆是不詳徵兆,‘主人’們心知不對,當即有令。
有許多保安與服務員衝了進來,一時雞飛狗跳,在一眾名流面前,擾亂了整個會場,而作為‘始作俑者’的向左,卻是邪魅一笑,在這現代科學背景裡,如瞬間頓入奇幻風格一般,背生雙翼,手攬著留下兩行感動晶瑩的淚的知唸詩,手中鉤鐮旋轉,殺敗眾多阻攔之人,在驚詫之中,遠離這場鬧劇……
夢在此時中斷了,林雲路睜開了眼,白光打在面上如霜,他好似千百年裡隱居在陰森城堡裡的吸血鬼伯爵,蒼白得毫無血色的面板,一身的傷,還凝成道道血痂,他不能動彈分毫,這陌生的房間裡,一如對他來說,全然陌生的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