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被那逐漸密集的囚籠遮蔽,一豎光打在黑衣人的半邊臉上,眼睛藏於那清冷的夜光中,在黑布面罩的掩蓋下,看不見他的雙目。
按劍,下沉,不曾動搖的視線,一直在等候著檀石槐的癒合。
黑水自身體各部位,循著黑光連線著的地方溯去,直至將再度裹覆住整個身體。
“咕唧”
拼圖一樣,碎裂成數塊的身體在快速復原,骨骼復愈以及再度連線的聲音不知為何總會讓人有種不適的感覺,甚至連那囚籠所致的鈴鈴聲都無法彌蓋住。
黑水在緩緩褪去,露出檀石槐重新組合起來的身體,而黑衣人所等的,就是此時
劍沿著鞘亮刃,隨著黑衣人的拔劍動作,在劍身上鍍上了一層氣,使得森寒的白刃消去了光,古樸的刻線則更為明顯,已呈墨黑的劍配合上它的主人的一身打扮,卻是物似其人的感覺。
“呼”
檀石槐離散的身體僅剩下最後一層黏附在一起即將癒合在一起的肉塊了,而黑衣人就站在他的不遠出,囚籠的縫隙已經變得極為細微了,唯有一線的光線照得進去,而那光線近乎斷去
下一秒間,囚籠完全閉合,而恰如巧合,檀石槐的身體也就在此時完美,而黑衣人手中的劍,也已然打出。
囚籠之外,一線光影自其表面的一點開始,橫截劃出一線,看似完整無缺,而如隨清風掠過塵面
“砰砰砰”
由一條條鎖鏈槍結成的籠子開始崩散來,條條失去了支撐的鏈子自完美的弧形囚籠上彈出,無力地掉落下來,而其中的二人,也就再度曝光在了晚夜的薄光裡來了。
一人引劍傲立,一具斷屍,一個已在潰散的囚籠,一副絕畫,又有何處有此風景。
寒光將那劍身上的墨黑洗去,皓白的劍刃恢復如初,腳步輕點籠杆,躍下地面,不過黑衣人離去得並不果決,還在觀望著檀石槐是否真的死去了。
想象中的魂光並未來臨,黑衣人一怔,按在早已歸鞘的劍上木然而立,拇指扣在劍鞘的紋理上,回想著他那一劍究竟還缺失了什麼。
“無法復愈的劍技”
檀石槐自那殘破的牢籠上站起,不過卻還是一分為二的兩半身體,在其斷截面上能隱約看見一些墨黑顏色,任其如何擦拭都無法抹除,讓檀石槐有些惱恨。
“為何”
黑衣人終於開口了,只是卻是疑問。
“不為什麼,憑你是殺不了我的”
這就是檀石槐的回答。
“”
黑衣人無話可說,只是握劍的手有因用力過度而過分顫抖的表現,他的劍心,終究還是破碎了。
黑衣人身體一時失衡,後退了幾步,看著檀石槐的雙眼,似是動搖一樣在顫動著。
檀石槐看著黑衣人如此表現,咧嘴一笑,一手化刀扎入地面,將自己的上半身自地面抬起,另一手刀悍然出手,將那附著墨黑痕跡的截面全部削去,而後橫在上身腰部,一刀切入,又劃下一片肉來,黑水淌流而去,長出了新鮮**,斷裂開的身體重新組合起來,又成了一個完整人樣。
“怎麼不來了”
檀石槐看著一動不動的黑衣人,也大致明白了黑衣人已經無法再出劍了,那麼,久未找回的樂趣又消失了。
“嘭”
快速掠去,風爆隨形,一刀捅去。
黑衣人反應一慢,頭條件反射地一歪,堪堪躲過檀石槐的手刀,可他的面罩被挑去了,略帶花白的鬢髮,額頭上的皺紋,有點枯黃的面板,無不詮釋著黑衣人的老邁。
“哦”
檀石槐本是笑著的表情,卻一下子收斂回去了。
“報上名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