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無論你是否還在縹緲宮,你都是那個曾陪我一同長大的師姐。”
蝶衣款款走來,親密的拉起紫鳶的手,眼神認真,同時嘟著小嘴,面上嬌憨可掬。
此刻,她褪去了少宮主的光環,不再高高在上,儼然成了一個平易近人的鄰家小妹妹,可憐兮兮的在向姐姐撒嬌。
紫鳶粲然一笑,眼中湧現一道無奈之色。
她最是受不了蝶衣這幅神情,就好似小時候,蝶衣受了委屈,向她訴說乞求撫慰一般。
見此,心中驀地一軟。
“你啊,真拿你沒辦法,你想怎麼叫就怎麼叫吧。”
蝶衣嘴角一翹,這一招對紫鳶師姐屢試不爽,她早已熟稔於心。
解開心結,倆姐妹便熱火朝天的談論起來,全然不理會葉千歌。
葉千歌不以為忤,二女同出一門,情同姐妹,且又一起長大,情比金堅。
而今紫鳶淪為棄徒,身份大變,能繼續保持情誼,極為不易。
談論許久,紫鳶忽然發現異樣,驚道,“蝶衣,你的面巾——”
蝶衣表情一頓,面上劃過一道羞澀,飄過一朵桃紅,目光情不自禁地瞥了葉千歌一眼。
意思不言而喻。
“鬱靈說的沒錯,你們果然有一腿。”紫鳶嘆口氣,頗有感觸道。
“師姐——”
蝶衣不依,感覺師姐變了,如此直白之言,她竟脫口而出。
即便是葉千歌,略有驚詫,目瞪口呆的看著紫鳶。
你是不是被人調包了?
“咳咳!”
紫鳶稍微窘迫,但隨即輕輕一笑,“你我都是江湖中人,本應率性而為,不受世俗繁文縟節約束,直達本心,明見心性,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以前,身處宗門之中,時時受門規所制,事事可為與不可為,皆有信條,不可逾越。”
“不可以真容示人,不可與男子相戀,更不可結婚生子,不可笑露齒,不可言大聲,不可行大步,……”
“遂,逼得青梅、紅瑤、蘭妍跳崖而亡,紅蓮、玉瑩……妙覺叛出宗門,但都被宗門格殺。”
蝶衣聞言,臉色突變,“青梅師姐、紅瑤師姐和蘭妍師姐是跳崖而死的?!”
紫鳶眼中劃過一道痛惜,旋即點頭苦笑道,“是不是覺得很驚訝?”
蝶衣點頭,依舊滿臉驚容。
紫鳶面上湧現戲謔,冷冷道,“你身為縹緲宮的少宮主,想不到林悅竟然都沒有與你言明。”
蝶衣張了張嘴,師父被紫鳶師姐直呼大名,頗感不適,但轉念一想,便也釋然了。
畢竟,紫鳶師姐今非昔比,已非縹緲宮弟子。
“青梅師妹幾人死後,門中傳言是她們練功時不小心掉落懸崖。”
蝶衣皺了皺眉,點點頭。
“然而,事實並非如此,正如我之前所言那般,她們都是跳崖自盡。”
“師姐為何知曉此事?”蝶衣聽出了紫鳶話中有話,很是隱晦,但細細品味,一點即通。
無非在對映門規的森嚴和殘酷。
紫鳶先是一愣,俄而面色一沉,身子微微顫抖,語氣陡然變得尖銳而痛苦,“因為,我親眼所見!”
“我看見她們跪在林悅和幾個長老面前,嚎啕大哭,苦苦哀求,不斷磕頭,滿頭是血,求林悅開恩,饒恕她們。”
說到此處,紫鳶的憤慨積壓不住,隱隱有爆發的態勢,“然而,林悅和長老無動於衷,她們高高在上,冷眼睥睨一切。”
“就這般冷冷看著青梅師妹、紅瑤師妹和蘭妍師妹悲憤欲絕的,一個接一個的從懸崖跳下!”
“事後,她們回到宗門,裝作一副悲天憫人之狀,下令搜尋她們的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