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普照,很是溫暖和煦,有些被竹柳搖碎,落在地面,形成斑駁的光影。
“陛下,齋飯也備好了,請。”已到了晌午時分,玄慧住持前來低聲道。
徐亦嬋輕輕頷首,也不贅言,跟著玄慧往一旁的院子而去。
院子很清雅,院門處,立著一塊巨石,上書明鏡。
“心是菩提樹,身為明鏡臺,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埃。”徐亦嬋笑了笑,道:“此院名為明鏡,頗具禪意。”
“是啊,這明鏡院曾住過不少先賢,有文人墨客,大儒豪俠,也有將軍大臣,甚至帝皇一流。”慕容清婉笑道,“今日有暇,能居於此處,卻是難得的一件美事。”
“太后謬讚了。”玄慧住持笑道,但心中卻劃過一道自豪。
這明鏡院來頭頗大,數百年前,有得道高僧,於此搭棚感悟至深佛法,便在此處建廟立寺,成了如今的塵光寺。
而高僧搭棚頓悟處,便是明鏡院的位置。
葉千歌笑笑道,“我倒聽過另一首禪詩,亦頗具禪意和佛理,與陛下口中的禪詩,有異曲同工之妙。”
說罷,眾人的目光看了過來,隱隱流露著一絲期待。
“王爺自可一吐為快。”
玄慧住持嘴角揚起一絲笑意,目中波瀾不驚。
禪詩不多,暗含禪意佛理的好詩,更是稀少,這千百年來,佛教幾度衰敗,又幾度興盛,比之武道,還要坎坷,時而受到攻訐與打壓,致使禪詩和禪文數量極少。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染塵埃。”
葉千歌一字一句,抑揚頓挫,幾息功夫,便將這首於後世廣為流傳的禪詩吟誦了出來。
吟罷,眾人皆是一愣,表情俱是一滯。
此詩確實與徐亦嬋口中的禪詩,大同小異,前兩句,更是極為相似,但蘊含的禪意,卻是不可同日而語。
“妙哉!”
玄慧住持率先反應過來,毫不掩飾自己對於此詩的喜愛之意。
“阿彌陀佛,萬萬想不到,王爺竟還精通佛理,恕老衲眼拙,一時不察。”玄慧住持打了個佛號。
“此詩,並非本王所作,本王只是道聽途說,代為口述而已。”
葉千歌打了個哈哈,他可不知什麼佛理,最多記得幾首禪詩,還有幾則禪意小故事罷了。
“王爺可知此詩為何人所著?”
“一名高僧。”
“可知其法號?”
“慧能。”
玄慧住持皺著眉頭,想了半天,喟然長嘆,能作出這等詩作之人,老衲竟沒聽過,實在慚愧。
他點頭,神情落寞,略有闌珊之色,但點評此詩之意依舊熾盛。
“陛下吟誦之詩,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埃,神秀大師以此修心,明心見性,言明心要像明鏡一般,時時養性,時時拂拭,不為表象所迷惑。”
“而王爺的詩,則直指本性,剖析佛理之根本,便是空,萬物皆空,何來塵埃?”
“如說前者是初悟,後者便是徹悟,超悟。”
......
幾人一邊走,一邊聽,徐亦嬋眸光微斜,掃了葉千歌一眼,眸光燦燦,大有深意。
“慧能是誰?”
“一個高僧。”葉千歌翻了個白眼,不由大汗。
這首詩確實是慧能所寫,本王可沒有騙你。
“你們怎麼認識的?”
葉千歌語塞,鬼才認識他,他長嘆一聲,面色冷寂,語氣滄桑道,“他曾於一個破廟中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