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走到一面牆前,步伐頓住。
那面牆上只掛了一副畫,標明作品名《血嬰》作者:YJ,沒有其他任何的資訊。
巨大的畫框裡猩紅的背景形狀詭譎,嗷嗷待哺的嬰兒,胸插著一把刀,鮮血染紅了銀色的刀刃。
那隻骷髏之手陰冷可怕,宛如惡魔,冷酷而殘忍。
整幅畫給人的感覺太過黑暗與恐怖,心裡莫名的像是被帶進畫境中,窒息的喘不過氣。
宮千夜皺了下眉頭,聲音突兀的響起:“這幅畫我要了。”
經理一怔,面露為難,還沒來得及說話,清脆的聲音響起:“不賣。”
宮千夜尋聲音望去。
顧雲璟一頭金色的捲髮隨意披散在肩膀,白色雪紡襯衫,米色的小腳褲,比起套裙的性感風情,多了幾分幹練和簡潔。
“一千萬。”菲薄的唇瓣輕抿,張口就是千萬。
經理聽得眼珠子都要瞪下來了,近年來好像還沒有哪個近代畫家的作品能賣到這個價格,更何況顧雲璟還只是一個新銳畫家,雖有名氣,但是商業價值並未真正的開發出來。
顧雲璟走了兩步快到他面前的時候停下腳步,雙手隨意的環在胸前,迎上他的眸光,粉唇沁著一絲冷笑:“有幾個臭錢了不起?顧家稀罕你那一千萬?”
博倫資產過百億,區區一千萬她根本就不放在眼裡。
“兩千萬。”他犀利的眸光盯著她,像是要將她看穿。
“不賣。”她回答的毫不遲疑。
“五千萬。”
“不賣!”
“八千萬。”
“宮千夜,我告訴你就算你出十個億我都不會把畫賣給你!別說這副不賣,就是任何一副畫我都不會賣給你!”顧雲璟冷冷道。
宮千夜沒有再加價,削薄的唇瓣緊抿成一條直線,沉默了許久,突然響起,“我可以讓靈兒回冰城住一段時間。”
“呵。”顧雲璟冷笑了一聲,話到唇瓣還未來得及說出口,他的聲音響起——
“你可以強行帶靈兒回冰城,這樣一來就等同顧家和宮家開戰。顧家的關係網錯綜複雜,宮家亦是,一旦真正的開戰,最後兩敗俱傷,你確定不會讓漁翁得利?”
如今的顧家與宮家不分伯仲,一旦真的對立,誰也佔不到便宜,最大的可能就是讓那些虎視眈眈的人上位。
顧雲璟一時間沉默不語。
她已經不是十六七歲的少女,做事全憑自己的喜惡,如今她做什麼事也需要縱觀全域性,衡量利弊,慎重決定。
“畫,我不會賣給你,靈兒也不會給你!”黑白分明的眼瞳清冽的掠向他,“宮千夜,你不配做她的父親!”
一個詛咒她女兒死的人,怎麼配做她女兒的父親。
寂靜無聲的夜晚,瘦小的身子坐在畫板前,拿著畫筆全身心的投入畫中。
只有如此她才能忽視孤身一人在陌生環境裡的寂寞與失落。
門,突然的被人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