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之中,是細小的氣刃,比起鶴千冮的文斬,賀成的火候差了不少,以至於連本應該藏匿在空中的無數氣刃都顯露了出來,而那邊的妖媚女子面對這一擊,壓根沒有什麼閃躲的動作,只見她那方的金色壁壘泛一陣光亮,再無任何動靜。
靈氣散去又被賀成迅速收攏,方才的進攻雖然無效,但是止住了靈陣縮小的趨勢,賀成不敢停下來,抬手又起氣刃,卻不再是攻擊妖媚女子,而是衝著另一人奔去。
方才負劍男子說過了,這幾人修習的路子各不相同,白天師也曾與他說過,宇內修習的路子繁多,但是母星上流傳的也就只有這幾種基礎的,把丹師這些難有戰鬥能力的存在刨除在外,那麼這六人之中,必定會有煉氣師!
而只要有煉氣師,就一定會受那邊雷霆的影響!
一擊破陣,不是不可能!
氣刃撞在黃褂中年面前,心眼探查到微弱的精神波動,而後金色壁壘閃爍,氣刃再化為無,賀成再次聚氣,衝著下一人攻去。
盔甲壯漢,氣血波動,是橫煉體!
禿頂道人,腰間那葫蘆流出道則,只怕是個仰仗靈器之人。
負劍男子,劍氣微動,雖說兇厲,但分明是受著其主人的控制。賀成眼睛一眯,找到了!
可與此同時,那負劍男子也是眼睛一眯,盯著賀成不知在想什麼。
金光閃爍,氣刃潰散於壁壘之上,賀成心驚,莫非是感知到心眼的探查了?他並不知曉心眼能否為對方察覺,只是那男子看自己的目光怎麼都不對勁。
“攻擊如此之弱,莫非你鶴家的煉氣師都是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虧得我還以為公子多厲害呢!”妖媚女子搖著頭譏諷賀成。
賀成還在猶豫,可那邊的雷霆卻不願容賀成多想片刻,剎那間,心眼已經感知到了雷霆周遭道則再度強烈扭曲。
只怕這次的雷霆波動,不是一個秦川能夠容納下的了!
賀成心一橫,機會到手,怎麼能放之不管!
一步邁出,賀成的身軀宛若金湯陣內靈氣的源頭,他抬手,屈指,光華一現!
在這等狹小空間中,真正能夠調動起全部靈氣的並不是文斬,而是寸斬!
一記氣刃勾動整個金湯陣中的靈氣綿綿而出,明明斬出去的是一道氣刃,卻引動靈陣內所有靈氣卷積凝聚,化為數十把小刃衝著那負劍男子壓過去!
負劍男子眉毛一挑:“鶴家斬字訣?”
他像是意識到了這一擊不同之前的威勢,放棄引靈氣加持金湯陣,而是抬手抽劍,但劍出一半時,負劍男子面色陡變,原本兇厲的劍氣轟然潰散開來,金光四散,是那雷霆威勢波及了過來。
空中的二人也是齊呼不妙:“快換位,補齊陣眼!”
眼看著一旁的禿頂道人腰間葫蘆光芒綻放,一道靈光就要衝向負劍男子的位置,負劍男子卻穩住身形,於這一刻拔出了劍來,劍意再漲,靈氣竄動,強行將那葫蘆的光芒壓了回去。
空中一人疾呼:“先保金湯陣!”
但是哪裡還有機會,賀成俯身觸地,氣府之中死氣化為的黑色液體滔天而起,方圓一里內的靈氣像是突然間活了過來,一股股細小氣流奔湧交織,貼地而行,宛如藤蔓。
這是賀成一開始就散出去的靈氣,只是自己在金湯陣中,失去了對它們的控制,現如今金湯陣破開了一個小口子,靈氣歸向賀成,宛如百川入海,滔滔不絕。
賀成抬頭,大地顫抖,他不敢給這八個靈師第二次機會,竟然操控著靈氣化為藤蔓將這片土地衝破,金湯陣至此,是徹底被破了。
賀成踏著藤蔓起身就要走,天空中顯露出一人的身形,周身火焰環繞:“公子莫急,既然有這等本事,還是與我等再多交流一會兒的好!”是之前就對自己出手的那人,賀成心懷戒備,知曉捱了自己一拳的那人還匿在空中,不敢接招,只是躲避。
就在這時,地上那負劍男子劍意昂揚:“你小子倒是詭計多端!”他伸手一劍遞出,劍氣化為長虹,刺向賀成,可賀成一閃身,那劍氣刺入了火焰之中。
火焰包裹住的人怒罵:“姓段的你幹嘛!”
負劍男子並不答話,踏步而起,又是一劍劈過去,那劍氣衝著賀成斬去,賀成抬手起氣牆,劍氣似乎被阻隔,賀成不敢停留,轉身踏著氣就跑了。
賀成一口氣跑出去數十里,看見一堆破敗的廢墟,這才落下去,大口喘氣,實在是太累了,不過好在溜了出來。
賀成閉目,深吸幾口氣,收斂了周身靈氣,連心眼也收斂起來,回想著這一遭,直搖頭:“仔細想來,我是自負了,若不是機緣巧合,未必能逃出來。”
混沌哼唧一聲:“不說你自負不自負,我且問你,若是非得動死氣才能逃出來,你是逃還是不逃?”
賀成搖頭:“不逃。”
“寧肯死?”混沌再問。
賀成點頭:“不錯,我現在對死氣的掌控太過薄弱,以往散出死氣,大都是在道境之中憑依著某些物,用後也能很快將那些物件銷燬,方才在那裡,雷霆湧動,我連普通靈氣都控制不好,要是一個不小心,那對秦川,乃至華夏,都是可怕的災難。”
“可是你死了,又如何保護你的華夏?”混沌依舊不同意賀成的觀點:“有存在的可能,才有別的可能,生靈的價值,都在於生存,你這樣,簡直是愚蠢!”
“愚蠢!”隨著混沌的最後一句在賀成識海中罵出來,賀成耳畔竟然也出現了這一句喝罵,他抬頭,竟然是方才的負劍男子,他一臉怒意,周身兇厲的劍氣環繞,賀成分明收斂了氣息,卻還是被他追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