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雀北,黃沙遍地的荒蕪之地,城主尚未及冠,雀北大小事情都掌握在老城主夫人手裡,而老城主夫人呢恰恰就是大魏的長公主,咱們太子爺的皇姑母。
諸位,當下局勢不用我再多說了吧!瞎子都能看出來儲君繼位是天下大勢所趨!”長袍男子說得慷慨激昂唾沫橫飛,眾人也紛紛贊同他的觀點。
“天下四城,還有南境呢?”
有個不知道坐在角落裡的顯眼包貿然插了一句,眾人先是憤怒地瞪了他一眼,接著又七嘴八舌討論了起來。
“十萬深山裡那幫南蠻子跟不開化似的,除了每年的入朝述職,幾乎不與外界來往。”
“遼西與南境接壤尚不通商,更勿論江東跟它中間橫著滔滔驪水,錦都雀北更是跟南境相隔千里。”
“窮山惡水處刁民,十萬深山能養出什麼好鳥?聽說南蠻子都食生肉身披獸皮,男女老少,時常連衣裳都不穿,粗鄙不堪,有辱斯文!”
“不會吧……”人群中忽然多了一道弱弱的反駁聲。
“南境流光絲可是萬金難求的寶物!相傳每逢巧女娘娘誕辰,南境女子不分老少全都會穿上流光絲做成的華美衣裳參加廟會,一年一度,盛況絲毫不輸錦都的上元燈會。”
幫南境解釋了幾句的那人剛一說完便接收到周圍無數人的眼刀子,那人尷尬地左看右看,最終灰溜溜地坐了回去不敢再言語。
錦都就是這麼個神奇的地方,眾人人云亦云時聽不得任何不同的聲音。
長袍男子的誇誇其談還在繼續,角落裡方才站起來反駁那人見窗邊獨坐的少女起身,立刻撂下一錠銀子跟了上去。
“少主……”
“入鄉隨俗,來了錦都就稱呼我為小姐。”
“是的,小姐。”
隨從打扮的男子頷首,恪守規矩,緊緊跟在少女三步之後,不管少女時而放慢腳步看看路邊的攤子,還是時發現了新奇的東西加快腳步,男子始終保持著相應的距離,不敢逾矩。
“闞奚。”
“小姐請吩咐。”
“你覺得我阿父讓咱們跑這一趟有必要嗎?”
“南主英明,咱們不來又如何得知天之腳下之民竟都是些井底之蛙,坐井觀天之輩呢?”
“如此說來,你也認為跟錦都通商沒有必要了。”
“嗯,屬下認為確實沒有必要。”隨從打扮的闞奚真實身份是安南軍第一軍師,更是南境第一智囊。
闞奚此時清俊的面上哪兒還有方才茶棚裡的半分怯弱?取而代之的是傲視天下的睥睨。
“一來路途太過遙遠,沿途不太平,想要打通商路前期必定需要耗費大量兵力消滅或者鎮壓沿途猖獗都匪患。
二來錦都這幫一葉障目的鼠輩,根本沒資格享用我們南境十萬深山裡的豐饒物產!”
“哈哈哈哈哈……闞奚,你這話我愛聽,對,沒錯!錦都鼠輩不配!”
狄昭放聲大笑,直笑得臉上的人皮面具差點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