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大雨連下了數日,才將放晴了兩天,原本剛砌好的土窯最好是先風乾兩天再用,但韓琰夜裡就要走,所以晚飯過後,張芷姝便將做好的饢餅挨排地放進爐子裡。
“嫂嫂,嗝~這是做的什麼呀?”
韓珍摸著圓滾滾的肚皮,晚上這一頓羊湯可叫她喝美了,半個羊頭被她啃得乾乾淨淨。
晚上張芷姝攏共做了兩鍋羊湯,一鍋是連湯帶肉的,一鍋是單獨盛出了下手擀麵的,麵條裡還加了甜滋滋的白菜。
韓珍韓瑜就不用說了,那叫一個敞開肚皮吃得滿嘴流油。叔父韓磊瘋瘋癲癲地更誇張,要不是小豆芽菜們拼命攔著,他都要把頭直接插金鍋裡吃!
就連故作矜持的韓鑰到最後也裝不下去,手擀麵吃了三大碗才肯停。
韓琰也是,剛喝第一口羊湯就忍不住問:“從前軍中伙頭也時常熬一大鍋羊湯,可都沒你做的鮮,芷姝,這湯是怎麼做的?”
如果他學會了,等將來不打戰了就能卸甲歸田,回家天天做好吃的給她吃!
這麼想著,韓琰嘴角不由得勾起甜蜜的弧度。
“大哥笑了,大哥以往從老不愛笑……”韓鑰怔怔地捧著碗。
大哥年少成名,身上揹負著光耀門楣的重擔,韓鑰自打記事以來,大哥不是一臉肅穆就是時常眉頭深鎖,總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
韓鑰從沒見過大哥望向哪個女子的眼神像望向張芷姝那般熾熱,大哥像是恨不得把全天下最好的東西都捧到她面前。
憑什麼?大哥對她這個親妹子還時常橫挑鼻子豎挑眼的呢,憑什麼對大災星這麼好!
韓鑰心裡極度不平衡,可她知道眼下不管說什麼都不能讓大哥回心轉意。
哼!反正大哥今晚就要走了,等大哥走後,看我怎麼收拾你!
韓鑰恨恨地抓起羊腿骨咬下一大口去,不想再看自家大哥沒出息的樣兒,乾脆抱著碗扭過頭專心吃肉去,頭要吃飽飽才能有力氣繼續跟大災星斗下去!
張芷姝當時將熬羊湯的秘方給韓琰說得很仔細,見韓珍似乎也對做飯很感興趣,便打趣道:“你們兄妹倆以後都去開酒樓當廚子算了,我這做的是饢餅。
這一鍋先烤薄的,薄的熟得快吃起來還脆,瞧見折面沒,撒滿了芝麻,烤的時侯有芝麻的這面朝上,到時一出鍋噴香噴香的!等薄的都烤完了再烤厚的,厚得口感紮實,耐餓。”
窯是事先烤熱好的,磚面已經發紅滾燙,擀得薄薄戳了無數小孔的饢餅放進去,蓋上口子,不一會兒的功夫就熟了,揭下來背面朝上整齊擺放在方桌上。
再放第二鍋進去烤,反覆幾次,直到薄饢餅全都烤熟底下再填柴火進去燒,燒個半個時辰左右就可以把後饢餅放進去烤了。
張芷姝生怕路上不夠吃,所以做了一鍋又一鍋,直至月上樹梢仍不肯停歇。
弟弟妹妹們都被韓琰趕去睡覺了,他有很多話想說。
“芷姝,夠了,已經很多了不用再做了。”
“最後一鍋再烤點地瓜幹,地瓜我都是切成條還用糖提前醃漬過的,等烤好以後吃起來會很有嚼勁,到時候給你專門單裝在一個小包袱裡,萬一你連夜趕路騎馬累了就可以掏出來當零嘴吃,醒醒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