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好東西。”任鳳華把玩著從她掌中搜羅出來的小紙包,看了一眼,便莞爾一笑,“只是這好東西,還是由你來親自消受吧。”
“任鳳華!你敢!我詛咒你不得好死!”任盈盈不可自制地顫抖起來,眼中恨意迸濺,怨毒而絕望。
任鳳華卻只是微笑著看她,而後平淡地吩咐道:“撬開她的嘴。”
“唔!唔!”
任盈盈掙扎著嚥下了催情散,面上不多時便開始泛起異樣的潮紅,她轉身匍匐著想逃,卻被任鳳華一腳踩住了裙襬。
隨後又是幾腳踹醒了地上躺得七仰八叉的幾個大漢。
“諸位清楚自己眼下的處境吧。”
任鳳華撩起眼簾,她儘管沒說什麼重話,但是冰冷的眼神卻像是有實質一般沉沉地壓了下來。
那幾個大漢受過了皮肉之苦,哪裡還敢隱瞞,忙不迭地跪倒了一片,供認不諱:“我們······我們只是拿錢辦事啊,是她,是這個娘們要我們來動手的!她,她自稱是皇妃啊,我們,我們哪裡敢不從啊!!”
“皇妃?區區一個上不得檯面的毒婦,也敢自稱皇妃,也不看看我家娘——”阿六一得意就容易滿嘴跑火車,幸好被珍兒用一個眼神及時止住,這才抿緊了嘴唇作罷。
後者沒好氣地又瞪了他一眼,才端起一副冷然的架勢,拉著臉站到了那幾個大漢之前,眼珠子一轉,沉聲吩咐道:“既然如此,你們也不能白拿人錢財,這樣吧,先前這毒婦吩咐你們的事,你們照舊這辦,只是這物件——”她瞥了眼正一中燒起滿地打滾的任盈盈,朝著幾人做了個手勢,“請自便。”
那幾個大漢聞言登時眼放異彩,不等催促便像提溜破布袋子似的拎起了不停咒罵著的任盈盈,將人摔進了裡屋。
“你們竟然這樣對我!我可是皇妃!你們要是真敢動我,一定會死無葬身之地!!”任盈盈看到自己身上的華服被人粗暴撕碎,登時血紅了雙眼,不住掙扎謾罵。
那幾個大漢早就被她瓷白的身子激紅了眼,哪裡還聽得進去那幾句不痛不癢的威脅,聞言越加粗暴,不多時裡屋一角呼聲震天,任盈盈的哭聲夾雜在其中,高亢且絕望。
任鳳華轉過屏風,目不斜視,彷彿看不見那些淫邪骯髒。
任盈盈哭啞了嗓子,見到她的那一瞬,登時爆發出了驚聲的尖叫。
“救救我!求求你!讓他們停手吧!”
“長姐,求求你!我知道錯了,你放過我!你放過我!”
任鳳華卻依舊對此置若罔聞,前世此人將她毀得體無完膚,如今只是領教了一個零頭卻已經形容癲狂,實在是不堪一擊。
她沒有圍觀人房事的癖好,正想尋一處小几坐下品茶,熟料不遠處的雕花木榻上,卻響起幾聲粗噶的掙扎之聲。
“啊······啊······”
任鳳華廢了一點給工夫,才認出了榻上之人是一副病容的老夫人,此人變化確實挺大,原先還有些富態的身板如今已是瘦骨嶙峋,兩頰也深深地凹了下去,雙目渾濁無光,儼然一副枯朽之態。
她顯然認出了牆角被困在人群中那道悽慘人影是舊日自己最寵愛的孫女,因此拼著一副快散架的老骨頭,還是掙扎著從榻上爬將了起來,已經不能發聲的嘴卻還在不住地上下開合,像是在激動地咒罵任鳳華,想讓她住手。
“還真是感人吶!”任鳳華勾唇一笑,輕輕拍了兩下掌,像是在讚頌這段可歌可泣的祖孫情,“祖母原來不是一直糊塗的,還知道顧念晚輩,可是鳳華當年被她設計陷害無依無靠的時候,你怎麼就又是啞巴了呢?”
注意到對方驟然迴避的視線,任鳳華笑得愈歡:“鳳華實在不明白啊······”
老夫人被她笑得脊背發涼,心底泛起陣陣不安,她似乎想要開口狡辯些什麼,卻只是發出破碎的囈語。
“你想問我是來幹什麼呢的?”任鳳華好整以暇地整理了一下發髻,又垂首看了眼對方老邁不安的面孔,自問自答道,“鳳華自然是來見你最後一面的,這不是您的好兒子親自囑咐我的嗎?”
“啊······啊······”老夫人又開了一次口,囈語中是浮於言表的恐懼。
任鳳華卻只是收回視線,不屑地輕聲嘆道:“原來您老也有害怕的東西啊,鳳華還以為您運籌帷幄,已經超脫倫常,無所畏懼了呢。”
“啊······”老夫人見任鳳華不再理睬她,忙作出了一副求饒的模樣,用平日求神拜佛的姿態,倉皇無措地對著她不住地無聲告饒。
任鳳華卻只是輕車熟路地無視了她,而後不鹹不淡地朝著外頭招了招手:“把人給我提進來吧。”
話音剛落,便見阿六從門外緩步走來,身後還拖著一道半死不活的人影。
老夫人屏住呼吸一瞧,認出了這是自己平素最疼愛的小兒子。
“跑······跑······”她的面頰抽搐,激動之下,還真被她擠出了幾個破碎的字。
任鳳華便順著他的意,抬腳踹了那人一下。
昏迷的三叔驟然驚醒,面上滿是不耐,左右環顧見周圍似乎是慈寧院的陳設,登時驚訝地“咦”了一聲,回頭看見一臉冷然的任鳳華,他登時抱著隱隱作痛的腦袋質問道:“任鳳華?我怎麼會在這裡!”
任鳳華見他一副仍在狀況之外的樣子,不由在心底暗罵了一句蠢材。
抬眼見得老夫人仍在焦急地對自己使眼色,他甚至還不解追問:“娘,你這是怎麼了,你要同兒子說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