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兒自知這是說錯了話,趕忙垂首認錯而後在任鳳華的吩咐下退了下去。
只是殿中發生的這番對話不多時便被黑衣少年傳到了秦宸霄耳朵裡,在聽到那句刺耳的“多管閒事”的時候,他只覺額上青筋一跳,心中的壓迫感更甚。
來不及了,若是再不快些把這團亂麻解開,華兒是真的要離他越來越遠了!
思及此,他當即沉下了臉色,冷聲吩咐道:“加快速度,這兩日便可以收網了。”
······
足足半日,琉璃和珍兒都不敢進殿伺候,生怕任鳳華睹人傷情,難以從嬤嬤的突然離開中回過神來。
可是令兩人訝異的是,她們的娘娘除了臉色蒼白些,其餘各處與平日毫無二致。
“娘娘?”琉璃大著膽子上前詢問,任鳳華卻率先開口打斷了她。
“去端些吃食來,再溫一壺熱茶。”
琉璃見狀在心中連呼“阿彌陀佛”,趕忙喜不自勝地下去準備糕點了。
任鳳華在案前認真地翻著醫書,時不時地接過一塊被珍兒強行投食的糕點,難得有些自在清閒。
直到外頭的下人忽然急急跑了進來,打破了岑寂:“不好了,老夫人的身子撐不住了,大小姐,你還是快些回相府看看吧。”
下人抬頭見任鳳華沒什麼反應,趕忙手忙腳亂地將懷中揣著的信件呈了上來。
珍兒將信件遞給了任鳳華,一面接話道:“娘娘,是相爺親自寫的信——”
任鳳華這才懶倦地用狼毫筆的末端挑來了信紙,潦草地瞟了兩眼,輕聲嘲諷道:“沒想到我的面子這麼大,竟然還勞得動相爺親自來請。”
“大小姐,你就回府看一趟吧,不然小的回去也不好交代啊!!”下人急得團團轉。
任鳳華掃了他一眼,頓了片刻才慢聲回道:“收拾收拾吧,我回去看一眼。”
王妃要回相府的訊息不多時就傳到了秦宸霄耳朵裡,黑衣少年看著門口將行的馬車,又看了眼自家王爺凝重的神色,小心翼翼地進言道:“殿下,要不要派幾個人跟著王妃一塊去,到相府要是出了什麼事還能照應一二?”
秦宸霄卻只是不屑地搖頭:“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有什麼能耐傷得了她?”
話雖然是這麼說,那黑衣少年一離開,他便將身子轉了回來,運起輕功跟上了任鳳華的車馬。
這車馬是相府親自準備的,車伕趕車快得驚人,不多時便到了相府門口。
還未來得及掀簾,任善便已經急急地迎了過來,剛一見到她就是一個大禮。
“三皇妃可算是來了。”
任善難得對她如此畢恭畢敬,她雖然面上不顯,心中卻有些許驚疑。
“父親何故親自來迎?”
任善抹了把額上的虛汗,尷尬地笑了笑,說話有些急促:“你祖母總想再看看你,好歹是把你給盼來了——”
話還沒說完,他便領著人往內裡走,任鳳華不動聲色地抬眼瞧了瞧,但見偌大的相府之中,走動的下人卻只是寥寥。
人都去哪了?
意識到府中的不對勁後,任鳳華刻意慢下了腳步,任善見狀卻立馬不滿地催促道:“怎麼了,還不快走,來不及了!”
任鳳華假意沒察覺他面上藏不住的急切,施施然問道:“鳳華還來不及問呢,祖母的身子眼下如何了?”
任善聞言卻只是含糊應答,眼睛不時地往慈寧院的方向瞥去,顯然心裡有鬼。
任鳳華能確定此行必是個陷阱,因此在轉角的時候,特地錯身往後,朝身後的阿六和珍兒使了個眼色。
“娘娘?”珍兒登時慢下了腳步,輕聲問道。
“方才走得急了些,馬車上還落了點東西沒拿,你倆先去幫我取來吧。”任鳳華將計就計地想要提醒兩人,卻還是晚了一步。
小徑邊的灌木叢中忽然竄出兩道人影,下一刻,身後燃起一陣毒煙,珍兒和阿六為加防備,才剛來得及往任鳳華站的地方走近一步,便頹然地軟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