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的歸宿該如何,本王即便不說,你也該明白吧。”秦煒安只是冷冷看她,冷聲道,面上全無喜色,盡是鄙夷。
“殿,殿下!”任盈盈屈膝跪下,渾身都在顫抖,“這真是我們的孩子啊——”
秦煒安卻已經忍無可忍地衰甩袖離去,顯然對這個孩子全無感情。
原本以為的轉機如今卻成了殺機,任盈盈幾乎敢肯定,腹中這個孩子必然是保不住了。
“怎麼辦,怎麼辦!”她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頹然地在地上枯坐了一會之後,突然像是找到救命稻草一般,猛地坐了起來,“對,我要去找孃親,孃親一定會辦法!”
“來人吶!人都去哪了!還不快給我滾進來!!”
下一刻,她便不管不顧地扯著嗓子叫了起來。
帳外的丫鬟被欺壓已久,原本正幸災樂禍地看著任盈盈的笑話,被這聲淒厲的吼叫嚇得不輕,幾乎連滾帶爬地掀簾而進。
“娘娘,您突然這是怎麼了,可是有什麼吩咐?”
“你,你現在就給我找個由頭,去找相府的帳子那遞話,務必要把大夫人請來見我,就說十萬火急,萬萬不能耽擱!”任盈盈慌不擇路地看向她,威脅道,“要是做不到,我立馬就把你發賣給人牙子去!”
丫鬟慘白著臉連連稱是,被任盈盈催著除了營帳後,卻沒有立馬上路,而是趁著眾人沒注意,改道去了侍郎府小姐的帳子。
待了一時半刻,才探頭探腦地繼續趕路,趁著漸暗的天色,去摸尋相府在營地中的帳子了。
天色漸晚,野林中騰起了一陣霧氣,叫人打心底裡地渾身泛寒。
任鳳華解下了披風,嚴嚴實實地罩在了秦宸霄身上,望著不遠處的營地,她卻不肯再前行一步。
“眼下我們還不能回去,說不定今日動手的人就在營地中守株待兔。”
營地亮起的燈火倒映在她眼中,照得她眸光熠熠,她沉默片刻,召來了阿六:“你先暗中回去給數三報個信,就說我們已經成功脫險,叫他不必擔心。”
目送阿六離開以後,她才招呼黑衣少年和自己一起尋到了一處較為隱蔽的山洞那個,先將一路跟著他們顛沛流離的秦宸霄安頓了下來。
秦宸霄身上的餘毒每每發作都是千鈞一髮,手腳都冰涼得駭人,任鳳華只好以己作爐火,將他攬進了自己懷裡,時不時地低頭喂些清露。
“娘娘,我們如今好不容易走到了這裡,為什麼還不回去,反而還在這破地方留著!殿下的傷勢可已經等不得了!”
黑衣少年實在不理解任鳳華為何要在這時候當縮頭烏龜,分明方才與那黑衣人對陣的時候還這麼不可一世。
侍衛同樣也有些心焦,三皇妃身上的謎團實在是太多了,他做不到完全放心。
“你們要走可以先走,但是殿下還蹦回去。”任鳳華聞言面色未變,只是徑自丟去了兩瓶傷藥,“不過我還是奉勸你們先將傷處包紮了,小心引來猛獸。”
見她如此冷漠,又加之拿人手短,兩人只好乖乖聽令,耷拉下頭互相療傷去了。
正沉默間,不遠處突然響起一陣腳步聲。
是出外尋藥的珍兒披荊斬棘地回來了。
“把這兩枝磨碎成泥,再加上我帶來的那些金瘡藥,正好能湊活著止血。”
珍兒麻利地按照她的指示開始動作,靠在山石旁哎喲叫喚的侍衛見狀一愣,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這是要給他倆止血。
這一路的打鬥可稱悍烈,他倆能死裡逃生都算的是神蹟。
黑衣少年傷得雖沒有他重,卻也快破了相,血水留了半臉。
看到任鳳華走來,他想也不想地就扭過頭去,他向來不待見這個紅顏禍水,於是乾脆做了啞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