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中,仍保持著靠在秦宸霄肩頭的姿勢,忽而輕輕地嘆了一聲:“任清雪雖死,卻留下了爛攤子,這爛攤子皇帝想來又是要你來接——”
“華兒不樂意?”秦宸霄漫不經心地勾弄著她的髮梢,莞爾笑開,“那本王就不管了。”
任鳳華轉頭看他,眨了眨眼睛:“殿下還真是真性情。”
只是眼下困擾她的,可不只是這一件事。
算算時間,秋日已經過半,再要不了多久就是秋獵的時候了。
她尚還真真切切地記得,上輩子就是因為秋獵突然出了差錯,秦煒安早有準備大放異彩,這才得了皇帝器重,成了皇位的接班人。
這一回一切生變,她自然不能再讓秦煒安故技重施。
暗自打定了主意後,任鳳華又偏頭點了點秦宸霄的額角,輕聲問道:“在想什麼呢?”
秦宸霄似乎輕輕嘆了一口氣,而後有些無奈地問道:“本王只只是想問問,嘉和近來如何?”
“殿下怎麼突然問起嘉和來了?”若是旁人要從她這問嘉和的訊息,她斷然不會輕易起疑,但這回發文的人成了從來都與瑣事二字不沾邊的秦宸霄,她便覺得有些蹊蹺了。
話畢,果然見對方神情有些許閃爍。
這些天來,她發現了秦宸霄的一個特質,那便是不善扯謊,不想說的事一律答不知道,再多問兩句準會顧左右而言他。
“殿下要不說便算了,我問別人去!”
激將法果然是上上策,話還沒說完,任鳳華便感覺自己的衣角被一手拽住,一回頭,果然看到了無奈扶額的秦宸霄。
“是蘇律。”
“哦?”任鳳華登時來了興致,替他滿上了被茶,“仔細說說。”
秦宸霄一看就是少年時期沒幫同窗送過信箋的那般少年郎,對箇中彎繞一竅不通,光是板著張臉沉肅道:“是蘇律,他說要給嘉和送東西,但是無一例外都被拒絕,這才輾轉求我幫忙,他實在是······太過煩人,我便答應幫他問上一句——”
“送東西?”任鳳華託著下巴,煞有介事地問道,“香囊還是脂粉?我想想,蘇律這小子······到底是不是對嘉和有意?”
秦宸霄聞言想也不想,斬釘截鐵地出賣了上家:“不錯。”
“好他個蘇律,可算是被我給逮著了!”任鳳華聞言睜圓了眼睛,下一刻只覺揚眉吐氣,但與此同時又不禁有些惆悵,“這是在鬧什麼呢,分明這兩人是兩情相悅,怎麼偏偏情路這般坎坷呢!”
想著想著他又憤懣起來:“如今還想著送禮來挽回,嘉和不理他都是輕的,他這就是自作自受!”
秦宸霄聞言已經全然忘記了自己的立場,在旁幫腔道:“說的在理。”
兩人一唱一和,沒兩句話就把蘇律編排成了個不懂惜取眼前人的笨二郎。
遠在數條街之外地蘇律似有所感,毫無徵兆地打了個噴嚏。
正納悶地揉了個鼻子的功夫,先前派出去送禮的幾個夥計已經提著出門時的那些行當原封不動地回來了。
“什麼?她又不肯收!?”蘇律聞言難掩懊喪,整個人都頹了下來。
掌櫃在邊上撥弄算盤,見狀沒好氣地嗤了一聲:“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蘇律橫了他一眼,見哪幾個夥計沒頭沒腦地問話,一股腦地把人轟了出去:“沒送到人手上就再送一遍,這道理難道還要小爺教你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