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風後忽而一動,一回頭,卻見是琉璃眼眶紅紅地走了出來,她大著膽子抬起頭來,狠狠地看了阿四一眼,囁嚅了一下嘴唇,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珍兒在邊上小心地守著她,目光中滿是擔憂。
阿四卻是個楞的,他見屋內憑空多出了兩個人,也只是費解地多看了兩眼,最終卻沒頂住任鳳華略顯責備的眼神,匆匆告辭離去。
“琉璃——”任鳳華沒想到自己好心辦砸了事,心中滿是愧疚,見琉璃失魂落魄,頓時越加自責。
琉璃聞言抹了抹眼睛,勉強一笑,而後隨意扯了個由頭,便也哽咽著跑走了。
“琉璃!”任鳳華追了兩步,卻被一旁的珍兒攔了下來。
“娘娘,就讓琉璃姐姐先靜靜吧,她現在一定很不好受,估計不想同人說話。”
任鳳華這才收回視線,懊喪地揉了揉眉心:“都怪我,是我自作主張了。”
珍兒忙勸道:“娘娘可別這麼說,琉璃姐姐定然不會怪罪您的,只是這阿四實在不識好歹,琉璃姐是個多好的姑娘,他竟就像個木頭一樣,好賴話都聽不懂。”
任鳳華聞言只是嘆氣,意識到自己最近總是亂點鴛鴦譜,她不禁越發心氣鬱結。
琉璃一口氣直接跑到了中庭,正好撞上了同樣也回來覆命的阿六。
“怎麼了這是,誰欺負你了呀?”
他一眼就瞧見了琉璃紅紅的眼睛,立馬一把將人拽住,擔憂地問道。
他平日雖然總是一口一個“好姐姐”的拿琉璃打趣,卻打心裡地把人當成妹妹看,生怕妹妹被人欺負了去,卻未料到對方今日好像不怎麼想搭理他。
“我沒事,我要去準備明日的早茶了,先不和你說了!”說著,便急匆匆地同他錯身而過。
阿六怎麼會看不住她在撒謊,於是揣著滿心疑惑,他一進內殿便脫口問道:“娘娘,琉璃這是怎麼了呀,哭得跟只兔子一樣!”
“咳咳。”任鳳華知道他不到黃河心不死的德行,因此聞言登時面不改色地扯了個謊,“她······應當是被方才街上的風沙眯了眼了,難受得緊,你千萬別去招她!”
阿六是個不好忽悠的,但好在對她的話卻是言聽計從,聞言雖然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卻還是念念有詞地出去了。
三更的鐘聲已然敲響,暗室中,秦宸霄卻仍在審問今日殿上的刺客。
宴上的鬧劇中他確實有動一些手腳,但是眼前這名仍緊咬牙關不鬆口的歌姬卻不是他的人。
“殿下,已經審了好幾個時辰了,這女人的嘴巴實在是太嚴實了,根本問不出什麼線索來!”下屬無奈回稟,手中捏著的倒刺鞭上已然滿是鮮血。
秦宸霄低頭掃了那人一眼,慢聲道:“喂吐真水吧。”
那地上的刺客聞言忽然劇烈地掙扎起來,但是哪抵得住人高馬大的侍衛,半瓶吐真水下去,先是劇烈地嘔出一口血,最後還是掙扎著吐出了零碎的線索。
“皇帝?”
秦宸霄複述了一遍她說的話,不鹹不淡地點了點頭,而後霍然起身,平淡地揮了一下手。
“處理了吧。”
侍衛登時應聲而上,手起刀落,那刺客便沒了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