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宸霄只覺心口一疼,下一刻立馬奔了過去,緊緊將人攬進了自己懷裡。
“殿下,我突然好想我娘……”任鳳華哭得渾身都在顫抖,她緊緊地抓著秦宸霄的衣角,像是攥緊了餘生最後的希望,“我逃不掉——”
秦宸霄溫柔地用指腹幫她拭去了淚,隨後同任鳳華額頭相抵,一遍遍不厭其煩地和聲勸道:“別怕,我來了,我陪你逃……”
任鳳華哭得幾乎力竭,半晌,她終於緩過勁來,含淚點頭道:“殿下,謝謝你。”
秦宸霄輕輕地拍打著她的後心,哄道:“喚我阿霄吧。”
任鳳華張了張口,正要乖順地開口,誰知就在這時,夢境卻突然開始坍塌 秦宸霄想要留住懷裡的人,卻只抓了一手空。
眼前世突然光芒大盛,秦宸霄艱難地睜開了眼,映入眼簾的是侍衛喜極而泣的臉。
“殿下,您可算是醒了——”
秦宸霄卻一把揮開了他一臉涕淚的臉,徑自撐著手肘從榻上坐了起來。
“唉,唉?殿下,您這才剛醒,又要到哪裡去?”侍衛也不管什麼敬不敬的了,直接攔腰把人攔了下來。
“華兒呢?她如何了,本王方才半夢半醒間好似聽到她的聲音了,她現在在哪?”秦宸霄傷了元氣,廢了些力將身上的人扒拉開,一面急聲問道。“……華兒?哦!您說人任大小姐吧!她過來替您治了病,之後立馬就走了,屬下根本就攔不住。”
秦宸霄聞言立馬坐了起來,看著面前蠢蠢欲動的侍衛,他冷然抬起了眼:“你要是在敢攔,本王就把你丟到護城河裡去餵魚。”
侍衛登時嘴角一抽,臨陣改口道:“那哪能,屬下是想著來替殿下更衣!”
隨後,在寒如臘月天的注視下,侍衛膽戰心驚地替秦宸霄套好了外袍,還沒來得及叮囑兩句,便眼睜睜得看著人跑走了。
“殿下!等等我!”侍衛又驚又氣,趕忙追了上去。
這廂竹院之中,琉璃已經一連給任鳳華擦了三次身子,自半刻鐘前起,她就開始夢魘纏身,額頭燙的厲害,身子卻涼的很。
“我得出去……我得出去……”
任鳳華又夢到你了前世,那時候秦煒安上臺以後,她就被鎖在了深宮之中。
深宮幽暗冰冷,秦煒安為了活生生逼瘋她,甚至連一個侍女都不肯留給她,以致到最後,偌大的宮殿中,她最後唯一的慰藉就是每日和中庭那顆月桂樹說說話。
這段昏暗無光的時日一度成了她的心魔,她一直渴望逃脫,卻至死都要不回自由。
她又夢見自己被生生在宮道上拖行數里,抬頭望著硃紅的宮門,喊不出話又逃不掉。
悽慘的過往如同走馬燈一般在眼前掠過,任鳳華躲在記憶的一角,獨自舔舐傷口,最後終於忍無可忍地爆發。
“放我出去!!”
琉璃見任鳳華突然哭喊著從榻上坐起,險些驚掉了水中的銅盆。
怔愣之後,她趕忙上前將任鳳華扶了起來,手足無措地拍背安慰起來:“小姐你這是夢見什麼了,怎得怕成這樣?”
任鳳華卻還沒從夢境帶給她的絕望感中脫出身來,目光渙散得好似無法聚焦。
“糟了,這怕是丟了魂了!”琉璃見她沒有反應,也嚇得不清,正想出去叫人,誰知剛起身,就瞧見門邊多了一道頎長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