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僵持間,任鳳華站了出來,彬彬有禮地向安和解釋道:“殿下,我家這位妹妹是第一回入宮,難免好奇失禮,還望你海涵……”此事畢竟是任清雪莽撞在先,這個歉必然是免不了的。
可是任清雪顯然沒有領會她的暗示,依舊緘默不語,還是琉璃看不下去輕輕拽了一下她的衣襬,任清雪才如夢初醒般抬起頭來,結結巴巴地道歉道:“對…對不住,都,都是因為我不好——”
見她樣子呆愣,一副被嚇破了膽的模樣,登時紛紛議論嘲笑起來。
任清雪的臉已經通紅,安和瞧著她絕望窘迫的模樣,終於滿意地冷笑了一聲,嘲諷道:“這是哪來的婢子,如此上不得檯面!”
邊上的嬤嬤見狀上前細細看了看,回話道:“殿下,此人是相府三房的嫡女。”
“呵,不過是個庶房的嫡女,難怪這般畏畏縮縮的!”安和聞言越發輕蔑不屑。
任清雪聞言心氣上湧,心中不服卻又不敢還嘴,只能喉頭滾動,將不甘的淚水盡數嚥下。
“清雪……”任鳳華擔憂地望了她一眼,正想勸著人先下去休息,誰知任清雪因為急怒攻心,竟然直接昏死過去。
“清雪!”任鳳華趕忙將人攬在了自己懷裡,一面悄悄探起了對方的脈搏。
確定人無礙後,才吩咐琉璃好生安頓好任清雪。
“嘖,真是無趣,沒什麼本事臉皮倒薄不過罵了幾句就暈了!”安和見狀翻了個白眼,輕蔑地嘲笑道。
莫漱玉見安和覺得無趣意欲離開 趕忙攔上去,別有深意地規勸道:“公主先別急著走啊,這詩會還沒開始呢,先落座吧。”
安和瞥了她一眼,算是賞了她一個面子,挑剔地找了處清淨的位置坐了下來。
隨行的侍女趕忙團團圍了上來,打傘的打傘,奉茶的奉茶,分毫不敢怠慢。
莫漱玉見狀趕忙湊了上來,煽風點火道:“方才這個頂嘴的就是我常和你說起的,相府二小姐任盈盈的長姐妹,沒在府中受過幾年正經教養,脾氣倒不小,可比盈盈差多了!”
她說著親自幫安和滿上了一杯茶水,小聲為任盈盈說起了好話:“要說任盈盈,那才情和樣貌是樣樣拔尖,未出閣以前還是我的知交好友,趕明兒公主見到她,必然也會覺得此人不凡的!”
殊不知安和向來善妒,眼力根本容不得別人的半句號,因此聞言他沉下了臉色,看向了莫漱玉:“既然你這樣同她要好,就去找她算了,為何還留在這裡?”
“公主,您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莫漱玉沒想道會作繭自縛,趕忙想辯解。
安和卻完全不想搭理她,直接支使大宮女將人拉了出去。
任鳳華原本想要趁亂告罪離開,卻被眼尖的安和一下叫住:“本公主允許你走了嗎?”
她瞧了一眼已面無人色的任清雪,不屑地撇嘴道:“你們相府還少給我一個解釋呢,本公主又不是什麼洪水猛獸,這人怎麼突然就昏倒了?”
任鳳華只好耐著性子解釋道:“不是的,清雪她向來膽子小,方才可能是過於自責了,才失態了。”
誰知安和卻根本沒打算聽她的解釋,厲聲打斷道:“做錯了事就要受罰,若是真讓你這麼輕易地將人帶走了,本公主的顏面何存!”
說著便用眼神示意一旁的宮人上前,將任鳳華連同任清雪一道拿下。
但任鳳華已經不是那個因為顧及所謂的大局就畏手畏腳的相府失寵女了,如今她怎麼可能還會任人欺凌。
“怡清,你先帶著清雪離開。”任鳳華一抬頭,正好看到了不安找來的李怡清,招呼琉璃將人託付給她之後,她便以身擋住了宮人想要來搶人的動作,目光冰冷無波。
“任鳳華,你敢以下犯上!”安和見狀愕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狠狠將手中的玉箸一摔。
任鳳華不卑不亢地將話還了回去:“小女問心無愧,不知公主您為何要苦苦相逼——”
李怡清見狀也替她求情道:“是啊,公主,此事定然有誤會,任家家風嚴謹,華兒她絕不可能對公主您不敬的!”
“那你的意思是指本公主無理取鬧咯?”安和咬牙切齒地笑了一聲,突然毫無徵兆地發號施令道,“來人吶,把那個任鳳華給我按下來,給我往死裡打,我要親自讓她見識見識什麼叫體統!”
“公主殿下慎行,小女是相府嫡女,即便不及公主身份高貴,卻也不是能隨意被人打殺的!”任鳳華上前一步,直直迎上了對方怒火中燒的視線。
安和卻只是冷笑:“相府算什麼,本公主代表的是父皇的意思,你難道還敢悖逆不成!”
側目見侍衛猶豫不決,她乾脆自己動手,抽出侍衛腰間的長劍,怒喝一聲就朝任鳳華劈去。
任鳳華知道安和會武,自然不會輕敵,見劍鋒劈開,她身形一晃,頓時避開了一擊。
“你還敢躲!”安和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劍下的漏網之魚,越發氣憤地狠狂揮起來。
礙於對方的身份,任鳳華不能反擊,只得故技重施避開了數下攻擊。
誰知她的隱忍卻招致了安和越加毒辣的招數,兩人一時相持不下,鬥爭中碎了不少名貴的瓷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