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她的解圍,任清雪的臉色才終於好看起來。
兩人又閒談了一陣,隨後便就此別過。
回去的路上,任清雪邊上的丫鬟不解發問:“小姐,你分明知道方才大小姐有與你結盟之意,這可是天大的機遇,你怎麼能不答應呢!”
任清雪卻只是一味搖頭:“你不明白,我和鳳華雖說同為嫡女,但是一個是二房,一個是大房,差之千里,我怎好冒冒然逾越了規矩!”
“唉小姐你真是——”丫鬟知道自家小姐謹小慎微的個性,只得就此打住,不再相勸。
竹院之中,琉璃琢磨了一路,終於打通了其中關竅:“我知道了!小姐,你是打算同二房結盟對嗎?”她又想了想,皺眉道,“奴婢都能明白的理,清雪小姐不該不明白,只是瞧她態度模糊,小姐,咱們真的能順利將她拉攏過來嗎?”
任鳳華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默默地出起了神。
琉璃不好再說話,便又到一邊琢磨主意去了。
……
開春後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不多時天氣轉暖,及笄禮如期而至。
這日琉璃起了個大早,風風火火地將新趕製的漂亮衣裳盡數羅列到了任鳳華房裡,一面又絮絮唸叨著要幫她挑選髮飾。
任鳳華用清水淨了面,稍稍敷了些粉,又拿胭脂掃了面頰,三兩下便脫胎而出一個出塵美人。
“小姐今日怎麼想起要抹口脂了?”琉璃忙前忙後,偶爾抽空對鏡掃了一眼,注意到任鳳華描唇的動作後,不由詫異地挑了挑眉。
一刻鐘後,任鳳華穿戴好了繁複的裝束,緩緩地步出了屋門,在院子裡灑掃的下人們登時訝然失聲,阿六更是險些從歪脖子樹上跌下來。
“小姐,你今日好漂亮啊!”琉璃喃喃地感慨了一句。
平日裡,任鳳華不太在意修飾容貌,因此時常穿著素靜,雖不出挑,但勝在容色傾城。
而今日她特地挑了一聲緋色的羅裙,裙襬還走著金線,步履輕動間,流光溢彩,更襯得人眉眼明麗。
再加之今日任鳳華還細細描了眉,點了唇,越發襯得人面如桃花,叫人見之傾心,眼波流轉間,已然初具惑人的風情。
“胡說!小姐不是日日都這樣漂亮嗎!?”阿六率先回過神來,一口氣從樹上跳了下來,嬉皮笑臉地玩笑道。
任鳳華笑罵了他一句,轉而同琉璃道:“前院的客人來了幾成了?”
琉璃怔怔地點了兩下頭:“已經來了約莫七成了……”突然她想起一事,加快了語速,“方才奴婢特地去前院瞧過,來了的賓客中,有不少人私下裡在談二小姐和五皇子殿下苟合之事,這事原本應該是被瞞下來的,不知怎的竟已經傳開了!”
任鳳華聞言瞭然一笑:“父親做事,不向來如此嗎。”
琉璃也跟著鄙夷一笑,搖了搖頭。
“好了,時辰差不多了,我們也過去吧。”任鳳華遠眺了一陣主院的方向,悠悠嘆了一聲,“還不知道今日會有什麼大禮等著我呢……”
前院之中,賓朋滿座,除了老夫人和近日風頭大盛的茉莉沒有到場,相府的人已經齊聚席間。
蔣氏又端起了主母的架勢,忙前忙後了一陣,不止一次地埋怨任鳳華作為主角遲遲不來。
正當她想要再一次在眾人面前詆譭任鳳華的時候,突然聽得腳邊有摺扇掉地的聲響,順著那瞠目結舌的公子哥的眼神瞧去,但見一道人影自內堂緩緩步出,明豔得不可方物。
再定睛一瞧,才知不是神女下凡,而是任鳳華正款款而來。
今日她的打扮可謂豔而不妖,將本就得天獨厚的相貌襯得淋漓盡致。
遠遠一看,便像幅點睛活了的壁畫一般,叫人不由心馳神往。
蔣氏咬牙切齒地挪開了視線,抽空瞧向今日依舊做素靜打扮的任盈盈,原本她想讓任盈盈出淤泥而不染,但是小家碧玉哪裡抵得過天姿國色,在光彩照人的任鳳華身邊,被她精心打扮的女兒黯然失色,活像是給牡丹作環襯的無名野草。
任盈盈見狀直接黑了臉色,險些將手裡那把捏著做樣子的小扇拗斷。
滿堂的人各有異色,只是任清雪率先上前,真情實感地誇讚道:“鳳華,你今日真是讓人眼前一亮,滿京城再找不出一個像你這樣標緻的姑娘了!”
蔣氏見狀氣得險些將銀牙咬碎,正想酸溜溜地刺上一句,誰知隨她一道來的胡夫人卻突然上前讚了一聲:“這位便是任大小姐吧,果然既貌美又落落大方,真是讓人賞心悅目啊!”
蔣氏聞言雖然心裡不痛快,卻只能皮笑肉不笑地幫著引薦道:“鳳華,這位是胡夫人。”
胡夫人卻還沒停住話茬:“當真是貴氣逼人吶,果然是相府的嫡小姐——”
“鳳華見過胡夫人。”任鳳華卻徑自矮身行了一禮,打斷了對方的諂媚話語。
胡夫人見狀也不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便退到了蔣氏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