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的委婉,實則經此一事後,皇帝哪裡還願意搭理他們的事,更別說來過問任盈盈的婚事了,就連婚期,都懶於挑一個良辰吉日。
任盈盈尚未領悟這層意思,因此聞言她只是冷靜地點了一下頭,正色道:“娘,您放心,盈盈一定會讓他們看著我親自爬回原來就該屬於我的位置上去。”
蔣氏見她終於重燃鬥志,不由欣慰地點了點頭。
……
這廂慈寧院中,任善陪同老夫人一道回來之後,兩人難得對坐談心,誰知沒一會兒便一言不合吵了起來。
起因只是因為老夫人輕嘲了一句任善給相府生了個“禍水”。
這“禍水”是誰,不言而喻。
任善自然不認為今日之禍是因任盈盈而起,於是立馬搶過了話頭:“母親這話是什麼意思,這事兒怎麼能歸到盈盈頭上去呢,分明是她任鳳華自己闖出了火大禍,見相府遭瞭如此大難,還像個沒事兒似的在邊上瞧熱鬧!”
“此事本來華兒就是苦主,沒大鬧一場算好了,你還想她幫著我們說話?”老夫人沒好氣地反駁道,一面還是固執己見,“你莫不是忘了今日相府的人去宮裡走這麼一趟的原因吧,忤逆皇嗣,以下犯上!我們相府何時出過這樣的事,還不是怪你那個眼高手低的二女兒!”
“母親,這分明不是——”任善一振袖子,憤然起身。
老夫人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眼中滿是恨鐵不成鋼的意味:“你就揣著根廢鐵當寶吧,如今都已經這副局面了,你竟然還器重盈盈,我真不知道你是痴了還是傻了!”
任善聞言一摔茶盞,也跟著激動起來:“盈盈就是比她任鳳華要好上千萬倍,論才情,論樣貌,她哪樣不拔尖!”
老夫人撥弄著佛珠,壓下了漸起的怒火,緊接著冷聲詢問道:“我一直很奇怪,鳳華也是你的孩子,可是你怎麼這麼討厭她,難道真是因為自小沒好好親自教養的原因嗎?”
任善聞言神色一滯,眼中劃過一道暗光,下一刻,他趕忙生硬地扯開了話題:“方才還再說盈盈,怎麼突然到她身上去了……兒子也想不通,母親原本不是也很看重盈盈的嗎,怎麼眼下卻突然改主意了?”
老夫人無奈於任善對內宅之事的一竅不通,聞言都不屑於解釋,乾脆就順著他的意將此事揭過,轉而開始自顧自地審時度勢起來:“眼下我倒是不擔心盈盈,只是鳳華,她實在不是池魚,不日成了三皇子妃之後,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回頭看看咱們相府……”
“呵,三皇子妃……”任善卻不屑地嘲諷道,“她就是成三皇子妃又如何,難道還能無法無天了嗎!再說了,三皇子他是出了名的身子骨不康健,指不定哪日就去了,到時候她即便想傲氣也傲不起來了,指不定還要回來守寡呢!”
老夫人見他口無遮攔,立馬重重咳了一聲,示意對方當心隔牆有耳。
任善卻只是囂張地搖了搖頭,顯然根本沒把任鳳華放在眼裡。
老夫人見狀無奈地嘆了口氣,繼續道:“盈盈的事是皇上的意思,你我都已經不能左右,但是佳月,她不聲不響的,倒是給自己謀劃了一門好親事……”
任善自然明白她下半句話的意思,雖然任佳月和任盈盈都是為人側妃,但是比起不得聖眷的秦煒安,顯然嫁到寧王府裡更為風光。
他簡單合計了一陣,當機立斷道:“我倒是忘了,佳月也該出嫁了,嫁給寧王殿下,這嫁妝得備得厚實些才是——”
這麼一來,任盈盈和任佳月都能風光送嫁,反倒是身為相府嫡女的任鳳華卻無人過問。
老夫人不由動了惻隱之心,出言試探了一二任善對長女婚事的打算,誰知對方卻只是嗤之以鼻。
話不投機半句多,如今的老夫人和任善簡直無法一室而語,沒一會,兩人便不歡而散。
任善雖盡了禮數,走得卻毫無留戀。
“對了,華兒呢,回來都不見她,這是上哪去了?”老夫人收回視線,信口問了一句。
月華趕忙上前如實答道:“老夫人,大小姐一直在竹院裡待著呢,都不曾出去過。”
“她倒是樂得清閒!”老夫人聞言沒好氣地嗤了一聲,“今日相府都快翻天了,她不過來關切一二便算了,也不知在忙活些什麼,可真是我的好孫女……”
月華間老夫人面色難看,趕忙幫任鳳華解釋道:“老夫人,白日的時候大小姐是死裡逃生出來的,您也瞧見了,那火燒得得有兩丈高,大小姐許是受了驚嚇,正在院子裡靜養呢……而且大小姐後來不也朝宮裡遞信了嗎,否則皇上也不會這麼快就鬆口呢!”
“你倒是慣會幫著她說話。”聞言,老夫人涼涼地瞧了她一眼,慢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