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齊齊愣住,無法接話。
任鳳華便繼續道:“我是相府嫡長女,護國公的親外孫,緣何會看上一個色慾燻心,身份低下的人!”
任佳月被她銳利的視線看得肝顫,卻還是強詞奪理地辯駁道:“這我怎麼會知道,說不定你就是喜歡這樣的男人呢!”
話畢,任鳳華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任佳月便覺得好似被猛獸挑釁,無所適從地低下了眼。
老夫人見狀,眼神漸漸深邃起來,相府的幾個女兒之中,屬任鳳華最有高門風範,寵辱不驚,不卑不亢,泰山崩於前面色不改,與任盈盈和任佳月這樣小家子氣的全然不同。
她感其氣度,忍不住微微點了點頭。
蔣氏一看她態度有所鬆動,趕忙使眼色給邊上那個直冒冷汗的丫鬟。
丫鬟得了令,咬了咬牙,趁著眾人沉默,一個箭步衝到了前頭,直挺挺地跪倒在了老夫人跟前:“老夫人,大小姐和表少爺確有私情,這是奴婢親眼所見,兩人於辰時一道來到花園,不多時就碰面,這不是私會是什麼!?”
老夫人見是一個下人在底下說話,立馬直直望向蔣氏,發難道:“你難道管不好自己院子裡的下人們,如此沒規矩地越過主子來前頭說話,相府的威嚴何在!?”
那丫鬟自知已經僭越,心一橫,乾脆從懷中掏出一物,在眾人面前高高舉起,一面高喊道:“奴婢沒有撒謊,我這裡還有大小姐的貼身玉佩,如果她沒有私通,這麼緊要的物件,怎會落到旁人手中!”
聞言,四座皆驚,未出閣的女孩子若是將貼身之物給了旁人,無異於直接將清白交付。
三叔母直接不嫌事大地叫嚷起來,帶著虛弱的任流霞一塊對任鳳華橫加指摘。
高位上的老夫人眯著眼看清了那塊玉佩的式樣,面上突然大驚,險些沒拿穩手上的茶盞。
索性眼下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任鳳華身上,沒人注意到她的異常。
“姐姐,這下你沒有什麼話好說了吧!”任佳月聞言笑得張狂,活像一個跳樑小醜。
任鳳華依舊沒什麼反應,面上甚至還掛著淺淺的笑意。
任佳月沒等到她的回應,側目見到她的神情,當即有些匪夷所思:“你怎麼還能笑得出來!”
任盈盈見狀趕忙上前假惺惺地將任佳月拉開,皺著眉看向任鳳華:“姐姐,事已至此,就別再倔強了,你就和大夥認個錯吧。”
任清雪趕忙望向任鳳華,見對方依舊不置一詞,她幾次都心急地想要上前幫腔。
可是任盈盈卻越說越起勁,無奈之下,她只好寄希望於老夫人,希望她能明辨是非,放任鳳華一馬。
嘈雜許久後,老夫人冷著臉將茶盞一擱,終於表態:“好了,通通都給我下去,蔣氏和盈盈留下,此事不需要這麼多人來妄議!”
“可是受傷的是霞兒,我這個做母親的,難道連給她討回公道的權利都沒有嗎?”三叔母聞言執意不走,下人們拿她沒轍,只好訕訕地退到了一旁。
二叔母原本不想摻和這樣的麻煩事,應聲就要離開,誰知卻被任清雪一把拽住了衣襬。
“你們怎麼我不走,現在我說話都不管用了是嗎!?”老夫人見一句話撂下屋子裡沒幾個人動,不由有些沉怒。
反倒是任鳳華,不僅不侷促,甚至還輕快地笑了一下:“這樣也好,既然諸位都不打算走,那就正好將此事訴說明白——”
“華兒!!”老夫人卻在此時突然提聲制止道,語氣中竟有懇求之意。
任鳳華迴轉身朝她莞爾一笑:“怎麼了祖母?”
老夫人抬起手想要去觸碰她,可是任鳳華紋絲不動,她只得顫巍巍地將手放了下去。
蔣氏見到她目光中難以啟齒的哀求意味,忍不住心口一跳,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任鳳華卻在此時突然動作,突然回身退了幾步,直接從地上那丫鬟手裡奪過了那個玉佩。
“你做什麼!?”那丫鬟如臨大敵,登時爬將起來張牙舞爪地想要將東西搶回來。
表哥也在這時候突然來了精神,大步上前,一手指向任鳳華的頭臉:“你這是什麼意思,見事情敗露要毀屍滅跡了不成!?”
他說著作勢就要往任鳳華這邊撲,後者退離一步,表哥直接撲了個空。
屋內頓時驚呼聲四起,見幾人起了爭執,二三房的人趕忙帶著自家的人往後退,老夫人見場面失控,連聲直呼“造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