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佳月直接將箱子裡的衣裳拿到身上比對,她的衣裳最為花哨,而且一併都是鵝黃嫩綠一類的亮色,襯不出人嬌俏,倒顯得人庸俗。
偏偏她還得意得緊,抱著那幾聲衣服愛不釋手,看那架勢,活像是想直接上身試穿一二。
“二姐,你看,這衣裳的顏色可還襯我?”周圍的丫鬟們都有些不忍直視地避開了視線,可偏偏她自己卻一無所知,甚至還躍躍欲試地想在任盈盈那討一句誇。
任盈盈微微蹙著眉,目光在她身上草率地一晃而過,少許,才口不從心地敷衍著誇讚了一句:“這衣裳看著活潑,同你定然是相配的。”
聽到這句,任佳月總算是揚眉吐氣般好生將衣裳收了回去,一面還毫不客氣地支使著下人們收拾箱子。
任盈盈應付完這一句之後,便又將頭扭了回去,見任鳳華和任毅之間那副親密無間的模樣,她心生妒意,下一刻,便也跟著強行加入了話局:“大哥這麼久沒回府,不若還是先歇息一會兒吧,盈盈院子裡有個丫鬟點的一手好茶,大哥若是不嫌棄,不如品鑑一二?”
這一番話說得得體有禮,可是任毅卻只是輕描淡寫地點了點頭,隨後便又扭頭同任鳳華高談闊論起來。
任盈盈被晾在了一旁,心中又是尷尬又是憤恨,她自覺無地自容,當即跺了跺腳一聲不吭地便離開了。
“二姐——”任佳月一抬頭見身前沒了人影,急忙驚撥出聲。
任毅這才後知後覺地住了口,望著任盈盈憤然離開的背影,他自知方才舉動不妥,不由也沒了繼續閒談的興致。
“華兒,這時辰也不早了,眼看著就要用午膳了,我便先回去了。”他說著同任鳳華點頭致了一下意,而後又和老夫人寒暄了兩句,便也跟著離開了。
任毅前腳剛走,任鳳華同一頭霧水的任佳月打了個照面,當即也沒了繼續在這待下去的興致。
因此約莫過了半盞茶功夫之後,她便也溫聲告退了。
誰知才剛走了一半,還未到慈寧院的門口,身後便急急追來了一道腳步聲。
“大小姐留步——”
任鳳華腳步一頓,聽出聲音的主人之後,她迴轉頭拋了一個疑惑的眼神。
月華一直疾步走到她跟前,才呼吸微亂地停了下來,站定後,她從懷中摸出了一個繡著“平安”二字的香囊。
“大小姐先前贈給月華的藥囊,我如今還留著,只是想起先前好似忘了謝禮,便想著也來回贈你一份心意。”說著,她便將平安符塞到了任鳳華的手中,“這平安符是我一針一線繡的,雖然不值幾個錢,但是年關將近,這也算是討一個好彩頭。”
任鳳華低眸深深地望了一眼手中的平安符,旋即淺笑道:“那便多謝你了……”
兩人並不熟絡,其餘之外,也沒有什麼其餘的話好談,因此又互相關切了一句近況便各自回院了。
回到竹院之後,任鳳華卻沒有先準允琉璃上午膳,而是先叫來了在院子裡悶悶不樂掃落葉的阿六。
“••••••小姐有什麼吩咐?”阿六好不容易找到新的活幹,趕忙風風火火地趕了過來。
任鳳華卻徑自進了內屋,而後在立櫃裡翻找出了一紮藥包。
“你一會尋一個時間,將這些藥送到慈寧院裡去,走偏門便是,務必親自送到月華姑娘手裡——”任鳳華一面說著,一面拿過狼毫在紙封上添了幾筆,“別忘了讓她留意上面的囑咐,藥要按時服用。”
“月華?小姐怎的突然想著要去給她送藥了,你這又不是藥鋪,哪能來者不拒的?”阿六忍不住扁嘴嘀咕道。
任鳳華聞言不由不鹹不淡地掃了他一眼,隨後才低聲繼續道:“看來最近幾日派給你的活還是不夠多,如果實在是覺得閒,琉璃的活也可以一併交給你——”
阿六趕忙收住了話頭,重重地搖了兩下頭。
“還不快些將藥送過去,對了,再幫我傳一句話,就同月華說,若是想要治好身上的舊疾,隨時都可以私下來找我。”任鳳華剛回轉身,突然像是又想到了什麼,跟著又補充了一句。
阿六聞言再不敢怠慢,趕忙頂著一頭冷汗便著急忙慌地奔了出去。
出院門的時候,正好撞上了正從膳房回來的琉璃。
“這孩子今日是怎的了,風風火火的……”琉璃一直走到任鳳華面前還在嘖嘖稱奇,在看到下人們端來的衣裳時,她才霍然變了臉色。
“小姐,你說老夫人此舉到底是何意,你是相府的嫡長女,理應是該受到厚待的,可是她卻偏偏給你和二小姐安排了一個式樣的衣裳,這不就是故意為難你嗎!”